第二十八章(第2/7頁)

安嫻覺得,罵就罵了,總歸少不了一塊肉,可挨凍就不行了,折磨的是她的身體,壞了能凍出病來。

“殿下,臣妾伺候你更衣吧,天色不早了,外頭還落著雪了,有話咱們明日再說?”安嫻又挪到了齊荀跟前,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心裏打定了主意,先哄,哄不好她就不伺候了。

想要撤了火盆,不可能,若齊荀執意要撤走,大不了她跟著火盆一塊兒出去。

“孤不困。”齊荀若真是能聽她的話,就不是外頭所傳的閻王霸主,安嫻又試著哄了哄,“殿下不困,閱些書籍可好?”

安嫻這會子對齊荀的態度還能隱忍著,端出討好來,眼裏誘導的光芒太甚,就跟適才給齊荀敬酒時的一摸一樣,亮晶晶的一對眼珠子,幹凈又嫵媚 ,望上一眼便能奪心勾魂。

齊荀坐的那張檀木椅子的高度,正好安嫻彎下腰身來,兩人視線能在一條線上,安嫻白凈的臉蛋,近處看胭脂水粉塗抹的很是均勻,薄薄一層,並不濃艷,本身的膚色底子好,就算不抹同樣也是精品,也就臉龐上的腮紅起了點作用,臉上的一團紅潤就定在那一塊兒,嬌媚之余,還能瞧出朝氣與俏皮來。

唇瓣的顏色也好,紅潤飽滿,像禦膳房裏做出來的冰涼糕點心,似乎一觸碰還能彈回去,齊荀看著看著就入了神,很好奇它到底能不能彈回來。

心生了好奇,齊荀便揚起脖子,往安嫻跟前湊了湊,還未來得及伸出手來去摸摸到底是什麽觸感,一股清雅的淡香入鼻,帶著女子身上獨特的味道,齊荀身子瞬間緊繃,好在今日醉酒,本就漲紅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只有那兩排輕顫了的睫毛,暴露了他淩亂的心思。

“你休得再勾引孤!”齊荀突然將脊梁骨挺的直直的,說的義正言辭。

深知醉酒過後思想意識會不受控制,因此他自來飲酒有度,今日為何飲醉,他也想不清楚,能想清楚的,便是安嫻成心想把他灌醉。

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年過完就得讓禮部造冊,等他收復西北疆土之後,便會舉行儀式,按理說,圓房之事也應該到那時候,一切按照規矩來才行,就算是她執意來破壞規矩那也不成。

那一些條條框框從小就在齊荀的腦子裏形成,經過歲月,已經根深蒂固,左右著別人也左右著自己。

總之,破壞了規矩就是不行。

安嫻覺得今夜大抵是不能與這祖宗和睦相處了,她笑的分明和善清純,非得給她扣那麽大一頂帽子。

勾引?要說昨夜裏,還能說得通,可今兒她一身妝容得體,衣裳穿的好好的,一沒寬衣解帶,二沒往他身上撲,怎的就成了勾引了?

再擡頭瞧見齊荀眼裏那防備與警告,簡直就是刺人心窩子,安嫻默默地往後推了幾步,盡量不招惹他。

“殿下,臣妾會畫畫兒 ,要不,臣妾給你畫一幅畫兒可行?”安嫻是生在金窩裏的福兜,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玩不了泥巴,抓不了蝴蝶,可琴棋書畫就跟飯後小點一樣,從未短缺過,這會子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那張如涼糕富有彈性的唇瓣離的遠了,齊荀身子上的緊繃感便緩和了些,醉酒的後勁兒上頭,看人能看出兩道重影來,雖模模糊糊瞧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能聽清她說的話。

“好!”他八成生了看戲的心,多半也是想看她出醜,既然賢良淑德是假的,說不定別的也能有假。

房間裏早配好了筆墨紙硯,那方書桌去年齊荀還在此寫過字,每年除夕守到大半夜,安頓了太後,他都會坐在那裏看一會書籍,練習書法,消磨一整夜的時光,遵從除夕守夜的規矩,今年本也應如此,但因為那壺酒,生出了意外。

桌前的那盞燈,燈芯是今兒才換的新,火苗旺盛,燈火很是亮堂,安嫻取了桌前的墨硯,燈火的光直接印在她的臉上,整個人被暈在一片光影中,齊荀一眼瞧過去,似乎什麽又都能瞧清了。

以往齊荀從未認真的去看過一個女人,大多數也不經看,一眼過後很難記在心上,初見安嫻,比起她的樣貌,更多的是她的花容失色,留給他的印象比較深。

可如今,再看跟前這人的肥膽量,哪裏又是個怕事的。

心口不一,暗地裏較勁,看起來溫順,實則心裏主見大的很,這麽多次就沒見哪次她吃過虧。

齊荀的臉被酒熏的發燙,安嫻在畫畫的那會子,他連心口都燒上了,等了半晌,見那方人影還沒有動靜,齊荀開始不耐煩,從檀木椅子上起身,穩了穩腳步,才艱難的往她跟前移。

齊荀走兩步停一回,穩住了腳步再走,就不會讓人看出他醉酒之後的窘態,起碼走路是穩穩當當的。

到了桌案前,齊荀的臉又繃住了,可惜了他上好的一塊絹布,被安嫻當成了平常白紙來用,墨色線條勾勒的不錯,面容服飾簡單,怎麽看怎麽粗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