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都市言情鍍金歲月(第2/4頁)

她伸出手,想要緊緊地摟抱住他,卻只抓住了艾略特勛爵的手臂,他摟著渾身大汗的自己,似乎已經醒來好一會。看見瑪德睜開眼睛,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拇指蹭上她的臉頰。

“你哭了。”他低聲說,“還喚著某個名字……夢見了老情人嗎?”

不,不是的,克裏斯從來就不是她的情人。

她無法愛上男人,她無法觸碰女人,因此注定得不到常人稀松平常就能擁有的幸福。如果說路易莎是惡龍,那她便是怪獸,如此她們才會棋逢對手,因為烈火必須以烈火與之纏鬥。

但她並非生來如此,這是洛裏斯的傑作。

如果恩內斯特·菲茨赫伯也是路易莎的傑作呢?

刹那間,瑪德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被先入為主,理所當然的思維怪圈限制了自己的想法,她一直以為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才是那個制造惡魔的人。畢竟,他的母親來自於一個出了名的瘋子家族,有了這個前提,她一直認為路易莎的變態與瘋狂都是由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所造成的——這就是為什麽她根本不在乎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的罪行被揭發。換做瑪德,即便要牽扯出當年的醜聞,她也會希望洛裏斯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受到懲罰。

如果她全想錯了呢?

*

路易莎側身跪坐在地毯上,她的腦袋倚靠在阿爾伯特的膝蓋上,雙手仍然與他的雙手合握著。

“就當做您真的失去了一個孩子,公爵,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創傷,而路易莎小姐絕對不會放過這一點。只有當她認為她終於擁有了——請原諒我的用詞,領土所有權以後,她才會逐漸對您放下戒心,您也才更有可能說服她冒著風險,出席庭審。”

遵循著博克小姐的指示,阿爾伯特裝模作樣地向路易莎傾訴了約莫一刻鐘的悲痛了,這其中還夾雜著對自己的妻子的不滿,仿佛他只是一個被新婚生活沖昏了頭腦的男人,如今看清了自己妻子的真面目,從激情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誰才是對他來說最重要,也是最能理解他的人。

這並不難,因為路易莎的詢問與答話總是極其富有引導性,既讓你覺得她完全能理解你的一切感受,卻又不著痕跡地誘惑著你的想法順著她鋪好的路走下去。同時,這段對話還該死的熟悉,阿爾伯特幾乎可以肯定,在他的母親去世過後,路易莎就對他說過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話,只是那時的他毫無防備,從未想過眼前這個看似甜美溫柔的姑娘背後竟然藏著含有劇毒的針刺,輕而易舉就成了被捕獲的獵物。

“如果那時候我堅決地要求公爵夫人跟著外交團一同回到英國,也許後來什麽都不會發生……我一直是這麽想的,你知道嗎,路易……”

他按照早就設計好的台詞念叨著,瑪德對路易莎的心理摸得著實透徹,對方每一步的反應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阿爾伯特甚至不必自己費心思考說辭。

“在這種時候,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尋找可以被責怪的對象,阿爾伯特,然而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你的妻子才應該負起真正的責任,她是個母親,她的首要照顧對象不該是那些根本不需要她關心的難民,而是你的繼承人……”

路易莎分出了一只手,輕輕撫摸著阿爾伯特的頭發。後者發誓回到珍妮姨媽的宅邸中後,便要立刻好好洗個澡。

“尤其在我受傷以後……醫生說這也許會影響我的……也許我再也沒有辦法……”阿爾伯特伸出一只手捂住傷勢,趁機擺脫了路易莎的手。

“這不是你的錯,阿爾伯特,你只是為英國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路易莎原本摸著他頭發的手順勢一伸,便也覆蓋在阿爾伯特的傷勢上,指尖憐愛地磨蹭著布料,好像正在撫摸著他的傷疤。

“但我很迷茫……路易,我真的非常迷茫……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阿爾伯特,我永遠都是那個最能理解你的人。”

“如果我連你也失去了……”

“你不會失去我的,阿爾伯特……我會一直在這兒,陪伴著你,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阿爾伯特先是流露出了混雜著茫然,迷戀,感激的神色,接著,再緩緩轉為惱怒——

“恩內斯特·菲茨赫伯,”他寒聲說道,在知道了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以後,至少此刻的恨意是真的,“他很有可能會傷害你——至少他已經害得你失去了與菲爾德家族的婚約,我不能容忍這一點——”

路易莎的指尖微微收緊了,一直注意著她的雙手的阿爾伯特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她是一個完美無瑕的演員,然而再好的偽裝者也有無法控制的身體本能,即便壓縮到極限也是如此。一旦她這麽做了,就意味著她緊張了。”這是博克小姐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