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都市言情鍍金歲月(第2/3頁)

安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康斯薇露還是從中聽到了某種細微的愉快。這也是難免的,她心想,貼身女仆總是會與她的女主人站在同一陣線上。

斯科特太太是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女管家,她的姐姐正是瑪麗庫爾松如今位於的醫院中的一名護士,因此幾天來都能為宅邸裏的人提供第一手的消息。瑪德給了她一大筆錢買下了她的渠道,並以此寫了一篇極其辛辣刻薄的報道。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萊特家族聞訊趕來的律師才會企圖堵住更多消息的泄露。

如果不是通過威廉的信件得知了這原本是針對丘吉爾家族而布下的一個陰毒陷阱,康斯薇露說不定還會對她如今的處境感到深深的憐惜——生死未明的孩子,冷漠無情的丈夫,孤立無援的境地。

然而,誠如她父親在信件中所寫的那般,康斯薇露也贊同瑪麗庫爾松的行為無異於自掘墳墓。倘若她沒有傷人之心,便也不會被傷害。

報紙上那些確鑿而明確地指出庫爾松勛爵罪行的證據,終於促使女王對是否剝奪庫爾松勛爵的貴族身份做出了決定。這些報道再一次揭開了原本已經漸漸讓世界遺忘的傷疤,詳細公布出了集中營裏的種種虐待罪行,使得英國在國際上顏面掃地,也讓女王陛下勃然大怒。

女王陛下在事發的當日下午,就將庫爾松勛爵召入了宮廷,狠狠地痛罵了對方一番。指責對方身為侍奉皇室的貴族,卻讓女王陛下所領導的國家陷入這等的醜聞之中。當後者灰頭土臉地離開白金漢宮的時候,一紙訴訟已經被遞交到上議院刑事法庭去了。

由於《南非公約》明確表明了所有在戰爭中,雙方軍事人員所犯下的罪行皆既往不咎。這條原本是用以保護布爾人將領的條款卻成了庫爾松勛爵此刻的保護傘,令得被俘虜到集中營裏,遭受了惡劣對待的布爾人無法對他提出起訴。然而,根據英國法律,庫爾松勛爵所犯下的罪行,已經足以使他的公民權利被剝奪(attainted),這其中就包括他的貴族身份。

一旦上議院刑事法庭通過了這一訴訟,從那一刻起,人們便只會稱呼他與他的妻子為“庫爾松先生”,及“庫爾松太太”。

你認為瑪麗與她的丈夫除了被剝奪公民身份以外,還會被判刑嗎?

她冷不丁地在心中詢問了伊莎貝拉一句,後者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安娜見伊莎貝拉沒有別的吩咐,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很難說。伊莎貝拉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抽出了壓在盤子下的信件,一邊在心中回答著。有《南非公約》在,這個案件能發揮的余地恐怕很小,如果最終皇室顧問法官們無法為他判刑,我也不會感到奇怪——看,是瑪德送來的紙條。

康斯薇露從窗台邊飄到了床上,伊莎貝拉手中拿著的那張紙上果然是瑪德熟悉的筆跡。

“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的案件審理請求已經通過,第一次開庭的日期就定在24日——”伊莎貝拉輕聲念著紙條上的內容,擡起頭來與康斯薇露對視著。那就在兩天後,她在心裏吃驚地說道,補選也剛好從那個時候開始——

一邊參加補選,一邊在法庭上辯護。康斯薇露搖了搖頭。這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記錄的,你能想象那些記者會有多麽喜愛這樣一個故事,他們會把你堵在法庭外面——

——然後扭曲歪解我說出的每一句話。

伊莎貝拉皺起了眉頭,在心中說完了康斯薇露的話。

由我來為這個案件辯護,本身就已經會為這場庭審帶來許多不必要的注意力了,更不要說是跟我的補選發生在同一時期——這個案件的內容涉及了那些女孩們的最不堪入目的**。如果她們知道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媒體壓力……

她的神色凝重起來,語句戛然而止,被沉默取代。

你想把這場庭審交給哈裏斯與摩根來應對嗎?康斯薇露提議著,看著伊莎貝拉心煩意亂地把底下的壓著的信件都抽出來,又扔到一邊。從信封上的名字來看,它們都來自於其他的貴族夫人,不必拆開也知道裏面都是些奉承的話,希望能巴結上丘吉爾家族,為自己的丈夫謀謀利。

不,時間太緊張了。伊莎貝拉緊抿著嘴,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一來我一直都在看瑪德做的調查與記錄,還有那些女孩的證詞,就算哈裏斯與摩根聯手,也沒辦法在短短的兩天內就準備完畢。更何況,這一次為恩內斯特菲茨赫伯辯護的還是哈利羅賓森,如果我們臨時換成哈裏斯,恐怕輿論會對他非常不利。

如果我與瑪德同時為這場庭審撰寫報道呢?康斯薇露又提議道。她可以專注在案件細節與邏輯上,而我可以從女性受害者的角度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