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Winston·(第3/5頁)

那個記者將這一點——不必說自然是從塞西爾·羅德斯口中得知的——披露在了報紙上,並以此作為證據,認為區區三個人的火力,怎麽可能是帶了20多個士兵的德弗裏斯的對手?更不要說做到這樣精準的屠殺。以此來證明在那條路上一定有其他埋伏著的援軍。更進一步地輔證了整個越獄事件都是威廉·範德比爾特的一手策劃。

只是誰都不可能知道,那幾十個士兵的死亡全是一個人的傑作。現實總是比想象和猜測要更為精彩。

至於溫斯頓與康斯薇露,報紙上的說法是他們一直被扣押在那間酒店中。直到威廉·範德比爾特率人襲擊,還放火燒毀了整棟建築,讓旁人無從分辨原本被關押在酒店中的溫斯頓與康斯薇露是否已經被燒死,還是已經被帶走。

這個理論有一個致命的缺口,那就是如果溫斯頓與康斯薇露沒有被關押在監獄中,那麽他們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就宣布已經與德蘭士瓦共和國簽下了協約呢?那記者對此的解釋則是丘吉爾家的人害怕功勞會被庫爾松勛爵搶走,因此秘而不宣。話語裏外頗有溫斯頓與康斯薇露也該被判罪的意味。

當溫斯頓發覺今日塞西爾·羅德斯為自己的辯護,果真就與報紙上說得一模一樣時,不禁覺得有幾分可笑。

他說自己被押去了中轉站,塞西爾·羅德斯便指出沒有任何文字記錄他們被押送去了那兒,反而是那兩名英國記者被記載在冊,注明了他們被俘虜後將會被送去那個中轉站。

他詳細描述一路上的見聞,塞西爾·羅德斯反駁說那是從記者的口中套出的情報。

他說自己被關進了監獄當中,有好幾個被關押在其中的犯人——他們如今都被轉移到了醫院中休養,有些由於塞西爾·羅德斯的認罪,已經恢復了清白,並得以與自己的家人團聚——都能證實自己曾經在監獄中見到他。塞西爾·羅德斯則反駁說調查官員在報告中已經指出,由於監獄裏光線極其昏暗,而每個人的作息時間又全部錯開,那些犯人不能完全肯定自己見到的就是他。當調查官員們拿了幾張類似的畫像讓犯人們分辨時,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地連續三次將溫斯頓的畫像從中挑選出來。

“但他們都向調查官員表明,他們所見到的那個英國犯人一直自稱溫斯頓·丘吉爾。”溫斯頓冷冷地說道。“不知道對於這一點,羅德斯先生又有什麽解釋?”

“很簡單。”塞西爾·羅德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那兩個記者在馬車上就聽說了自己將要被送到什麽地方去,為了活命聲稱自己是喬治·丘吉爾與溫斯頓·丘吉爾,兩個旁人最有可能聽說,也是當時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在他們看來或許是一種謀生的方式。當然了,說不定範德比爾特先生正是因此而得到了消息,才策劃了整起事件呢。”

“丘吉爾先生,如果這就是你所要提供的全部證詞——”

這場辯論已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在座的勛爵們都露出了不怎麽耐煩的神情,哈裏斯伯裏勛爵身子前傾,試探地詢問道。

“不,審判長,我還沒有說完。”

溫斯頓堅定地回答,他還在等待著那一絲曙光的到來。如果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如果迪克蘭與派崔克在注視著他,如果這世間還有任何正義與公平可言,那麽,它就會趕在審判結束以前及時到來。

塞西爾·羅德斯眼裏射出了一道怨毒的光芒。

“別白費力氣了,丘吉爾先生。”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蜈蚣的腳與墻壁摩擦發出的聲音,“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與喬治·丘吉爾先生曾被關押在那間監獄中,為何不幹脆承認這就是一場騙局呢?如果你的認罪態度良好,我相信法官會看在你與喬治·丘吉爾先生簽訂了《南非公約》的份上對你們從輕發落的。”

“你敢發誓嗎,塞西爾·羅德斯?”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阿爾伯特看起來像是想要站起來阻止他,但卻最終沒有這麽做,只是擔憂地坐在長椅上注視著他。

“丘吉爾先生——”哈裏斯伯裏勛爵開口了,他沒有用那種法官的肅穆語氣,而是換了一種更加委婉的態度,他身後的皇室顧問法官們都皺起了眉頭。法庭並不要求被告人發誓,那被認為是一種對被告的壓迫行為。

“如果這能使這場審判盡快結束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塞西爾·羅德斯開口了,“我發誓,以全能的上帝之名,我將給予的所有證詞皆為真相,句句屬實,絕無虛假。”

“在把我從德國領事辦公室帶走以後,你將我與喬治·丘吉爾送去了那間酒店當中?”

“是的。”塞西爾·羅德斯回答時帶著嘴角的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