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Alvin·(第3/4頁)

埃爾文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12發。”

“這足夠了,如果你——”

“沒有如果。”埃爾文右手揪住溫斯頓·丘吉爾的後衣領,將他向前一摔,同時左手向後連射幾槍,將那些槍手又一個個地避回了樹後,溫斯頓·丘吉爾連滾帶爬地向前踉蹌了幾步,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看著他。埃爾文怒吼了一句,“你還在等什麽——走啊!”

“噢,這一次你可別想又一個人當孤膽英雄,”溫斯頓·丘吉爾嚷著,回身拽起了埃爾文的右胳膊,使得他左手一歪,一顆子彈不知射到了何處去,而後面的某個槍手則得了空隙,刹那間,埃爾文只覺得耳朵驟然一痛,臉頰霎時像是被□□灼傷般燒了起來,便知道一枚子彈正擦著自己的臉過去了。“你瘋了嗎?”他大喊道,恨不得能一刀幹掉眼前這個礙事的男孩。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才是瘋了。”溫斯頓·丘吉爾兇狠地嚷了回去,“我們明明可以一起逃出去——快走吧,你難道是打算在一樹林的士兵前跟我來上一架嗎?”

的確沒法在這種情況下爭辯的埃爾文,只得無可奈何地跟著溫斯頓·丘吉爾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這根本不是他原本的計劃,在埃爾文看來,將公爵夫人救出開普敦,便已經算是足夠,他不應該再參合與她有關的任何事情。遣走溫斯頓·丘吉爾以後,埃爾文有把握能自己從這群人的包圍中逃走,更可以讓埃爾文布萊克這個身份就這麽死在那森林中。以另一個全新的身份上路,為自己,也為自己那不幸自殺的同伴向帝國討要一個原因。

可是,此刻與溫斯頓·丘吉爾相互為彼此掩護著撤退的埃爾文,心中竟然憑空多了幾分慶幸,慶幸自己還能有再次見到公爵夫人的機會,不必就此與她告別,從此便一生一世不相見。

走到了稍遠的地方,背後傳來的槍聲便稀疏了,那些士兵們似乎已經丟失了他們的蹤跡。又走了幾步,埃爾文兩人便在樹叢中發現了公爵夫人與她的女仆,可她們並不孤單,有一個近乎渾身□□,只在腰間紮了一條破布的黑人男孩也蹲在她們的身邊,看見兩個手中拿槍的男人突然到來,這個孩子登時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卻又被公爵夫人用噓噓聲安撫了下來,“這些人都是好人,”她用荷蘭語低聲說道,但埃爾文總覺得聲音是從她後腦勺那兒傳出來的,“他們就是我們在等的人,現在你可以把我們帶過去了。”

“帶去哪兒?”埃爾文警惕地攔在了她們面前。

“這是哈甘,”公爵夫人小聲地向他解釋著,這一刻,講著英語的她給了埃爾文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就像是說著荷蘭語的她此時的她並不是同一個人一般,“他聽到了槍聲,所以便跑來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告訴我們剛才那些布爾人並不是真正的難民,他的家人們才是,為了避開剛才那些布爾人,他們都躲在附近的一個河谷裏,哈甘說他能帶我們過去。”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那小男孩自豪地挺起了瘦骨嶙峋的胸膛。“他們,壞,”他用不熟練的英語說道,“你們,射,他們,好人。”接著,他又瞥了一眼公爵夫人,羞澀地露出一個笑容,“還有,美人。”

“如果我們要走,那就得快點,趕在那些士兵們分散開來尋找我們以前。”溫斯頓·丘吉爾催促道,而埃爾文也贊同他的說法,他並不認為這個小男孩是另一個陷阱,要是那些逃兵們知道玩這麽一手欲擒故縱,也不至於要等到今晚才能入侵開普敦了。

其余人對此也沒有異議,因此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跟在小男孩身後,向前跋涉而去,走了沒一會,他們便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上,摸著濕滑的石頭向前走去。那小男孩小聲地用也不怎麽熟練的南非荷蘭語告訴他們,只要沿著這條小溪一路往上走,就能找到他們所在的河谷,他剛才就是順著這條水流湍急小溪遊下來,才遇見了正慌不擇路出逃的公爵夫人。

這段路對於穿著靴子的男人們,還有那赤腳的小男孩來說倒不算難,但是對於女士的軟底皮鞋便是個災難。當公爵夫人第三次滑倒在被雨水沖刷得無比滑潤的石頭上後,溫斯頓·丘吉爾便不得不將她背起,負著她向上攀爬著,免得她下次再失足,就可能會從山坡上滾下去。

如此,就留下了埃爾文與那還提著行李箱的女仆,並肩走在後面。

特意落後了幾步,確保溫斯頓·丘吉爾與公爵夫人是無法在奔騰的河流聲與雨聲中聽到他說的話,埃爾文這才向那女仆開口了。

“你剛才試圖殺了我。”

那女仆回頭瞥了他一眼,沒有否認這一點,不含任何溫度的視線裏帶著一點兒不屑與譏諷,仿佛是在對他說,要是她真的想要殺了他,那麽他此刻就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