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Maud·(第2/4頁)

洛裏斯還會花費重金購入任何聲稱能夠讓肌膚滑膩柔軟,甚至是能夠“消融肌肉”的藥草,然後加在瑪德的洗澡水中。甚至有一次,她逼迫著瑪德將全身浸泡在一大桶的牛奶之中整整三個小時,只能用一根特制的中空木棍呼吸,只因為她不知從哪聽說這樣能讓肌膚重煥光澤,能讓秀發飄逸柔順,而洛裏斯那段時間一直念叨著瑪德的金發不再像從前那般閃著黃金版的光澤。

她的步步緊逼,讓夾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中的瑪德時時刻刻都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在接下來的兩年裏,克裏斯一直反復勸說著瑪德,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她,她應當奮起而反抗洛裏斯,無論從武力還是智力上而言,洛裏斯都已經不再是她的對手;她應當把對方從自己的家中趕走,讓安碧拉與她都擺脫這個可怖的女人的影響;否則的話,安碧拉與她一生都只會是她手掌上兩個的雕刻精美的塑像,看似飽受珍愛,卻毫無走出困囿的可能。

而那時,她與克裏斯的關系一日一日地變得更為親密。倘若說在她17歲以前,對方都一直只如兄長,父親,導師一般照料指引著她,她對克裏斯只有無限的崇敬景仰之心,從未想過其他可能性的話,那麽在她接近於成年之時,則有什麽悄然地改變了。

瑪德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是在她練習時與對方肌膚相觸,卻看見克裏斯無言地轉開目光,不再像以前般用那雙嬰兒藍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鼓勵她的時候;或許是在她發現克裏斯會逐漸避免與自己單獨相處,總要找借口讓自己的妹妹陪伴著一同練習時;或許又是因為一個簡單卻不容忽視的事實——克裏斯,這個讓無數舊金山女孩為之瘋狂的拳擊冠軍,竟然從未與任何人發展出曖昧的關系,直至他快30歲時,也仍然是孑然一身。

瑪德當然詢問過他,而克裏斯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那些女人都不適合我,kid,”他總是這麽稱呼她,kid,孩子,“況且,你最知道拳擊這項事業是什麽樣子的,也許哪一天我就沒法活著從賽場回來了。我怎麽敢讓一個無辜的女人和我未來的孩子去承受這樣的後果?”

不對。瑪德心想著。他在等著我長大。

就像洛裏斯也在等著她長大。

而一切的轉折都發生在她18歲的那一年,導火索則是洛裏斯翻出了一整箱安碧拉當年在18歲時曾經穿過的舊衣,興致勃勃地非要瑪德穿上。那一次,就連安碧拉也注意到了洛裏斯向瑪德投去的眼神,在憤怒地撕裂了兩條裙子以後,安碧拉摔門而去,甚至直接離開了舊金山,到聖克魯茲附近的一個私人海灘散心去了。洛裏斯,不必說,自然是立刻追了過去,從而單獨將瑪德留在了那棟刷著白漆,西班牙殖民地風格的大屋之中。

而她的父親就在此時適時地出現了。

她事後才知道,很久以前,洛裏斯就已經立下遺囑,她名下所有的資產都將在她死後,或者無力打理時,由安碧拉繼承,而按照瑪德的曾祖父為安碧拉定下的婚前協約,所有屬於安碧拉的資產,倘若她在自己丈夫去世以前去世,便會直接由瑪德繼承,等若說,這筆屬於洛裏斯的錢,到最後仍然會落在瑪德的手中。她那進行大宗投資失敗的父親,便恰好在此時將主意打到了這筆錢上。為了能讓瑪德脫離洛裏斯的掌控,克裏斯在很久以前便已經向瑪德的父親求助過,告知了對方在那棟大屋中發生一切反常之事,卻沒有引起絲毫的重視——直到此刻。

她那假惺惺的父親與不明就裏的克裏斯的聯手之下,終於讓瑪德下定了決心,將洛裏斯過去種種不堪行為都一一在對方面前揭露——她的父親的計劃是將洛裏斯以虐待罪送入監獄,好讓安碧拉能在律師的操縱下成功繼承對方的財產,而瑪德不願做得那麽絕,她只想將洛裏斯趕走。

在洛裏斯宣布與心情終於轉好的安碧拉回來的前一天晚上,帶著一瓶好酒的瑪德敲開了克裏斯的家門,她在對方開門的刹那間便吻上了他還殘留著淡淡剃須膏香味的雙唇,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在瑪德的設想中,那該是十分美好而又愉悅的一個晚上。而她無法辯駁,那在**的體驗上的確如此,克裏斯是個足夠溫柔,足夠耐心,而又技巧十足的情人,能讓一切細微的快感都隨著他手指的指揮而堆砌成足以讓天堂也隨之轟然炸裂的舒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已經不再稱呼她為kid,而是低笑著喚了她一聲——

“M,women。”

但裸著脊背,抱著被單坐在床邊的瑪德沒有回應。

一個小時以後,她回到了那刷著白漆的西班牙殖民風格的大屋之中,而歸來的洛裏斯早就在更衣室中等待著她,趕在對方因為自己夜不歸宿而積蓄的怒氣爆發以前,瑪德率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