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4頁)

“你適才告訴我,公爵大人,說我讓你明白了保持真正的自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你認為這樣很好。我也是這麽想的,因此我不願做任何會帶來風險的事情。你能理解這一點的,對嗎?”

“當然。”

伴隨著緩慢的眨眼與淡淡的笑意,阿爾伯特說道,隨即又立刻補充了一句。

“但你會告訴我的,對嗎,關於那一部分你向艾略特勛爵隱瞞了的真相?”

“是的——”

“等你發覺你既可以是伊莎貝拉,也可以是我真正的妻子,你有能力同時做到這兩點,而不必為了維持其中一個身份而做出某種妥協的那一天,你會告訴我的,對嗎?”

阿爾伯特又再次確認了一回,但伊莎貝拉知道他並非是在確保自己會告訴他,而是在詢問是否會有這樣的一天到來。

“Yes, and I promise that.”

她燦爛地笑了起來,向阿爾伯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指頭。

“Pinky promise.”

別擔心。搶在伊莎貝拉來得及詢問以前,康斯薇露開口了。我記得幾十年前大家就已經開始這麽許下承諾了,你沒有超前這個時代——

果然,帶著一點兒對美國文化的不屑與疑竇,阿爾伯特也伸出了他的小指頭,與伊莎貝拉的緊緊相勾在一起。

我不得不說,這比我原本預料會看到的情形要平和得多。康斯薇露看著他們上下搖晃的小指頭,繼續說道。

你原來以為會看見什麽?伊莎貝拉好奇地問道。

我原來以為會看見你們向彼此浪漫地表露愛意——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你起床的時候,前一天的浪漫就會轉化為猶如千刀萬剮般割在你心上的羞憤。你會如此地難為情,以至於可能會認真考慮搬回美國生活,就此不再與公爵相見。康斯薇露聳了聳肩,說。要知道,你在新年第一天早上醒來,把臉悶在枕頭裏尖叫了足足十分鐘的模樣,還栩栩如生地印記在我的腦海裏——

“我很喜歡伊莎貝拉這個名字,”謝天謝地,阿爾伯特突然響起的聲音適時地切斷了康斯薇露的講述。這時他們拉鉤的手松開了,而他則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自己,“也許你該考慮用一個同樣可愛的名稱來稱呼我。”

“譬如說,可愛的公爵大人(Your lovely Grace)?”伊莎貝拉很高興話題總算被轉到了一個她能夠插科打諢的方向上,因此牢牢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免得讓康斯薇露有機會提起其他會讓她羞憤地鉆入皮椅的話,“因為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我唯一被允許用來稱呼您的名稱,可愛的公爵大人。”

“那只是我在盛怒之下口不擇言而說出話罷了,如今既然我已經知道你曾經告訴我的都是事實,一切都是誤會,也許你可以不再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公爵大人,”伊莎貝拉趁機便將一件困惑她許久的事情問了出口,她一開始以為這不過是因為自己在現代美國耳濡目染的開放作風作祟,直到發現康斯薇露也有同樣疑問,才知道原因出在阿爾伯特的身上,“即便一切都不是誤會,我也難以理解你當時的怒氣——我是說,就以那張康斯薇露與詹姆斯·拉瑟福德親吻的照片而言,你那時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也曾有過一個戀人,為何你會如此介意那是否是我的……我的意思是,你是個貴族,又不是修道院裏清心寡欲的教徒,在那之前,你也必然親吻過其他女孩,我們可以說是扯平了,完全沒有必要大動肝火……”

伊莎貝拉的聲音隨著阿爾伯特臉上連續變換的精彩神色而逐漸低了下去,直至戛然而止,康斯薇露早就在一旁樂不可支地偷笑了起來,她則挑起了眉毛,竭力控制著自己開始顫抖的嘴角——

“我的天啊,”她戲劇性地壓低了聲音驚嘆道,“在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的花園裏的那一次,該不會是公爵大人你的……所以你才在新婚之夜那麽的惱羞成怒……”

“我想我們快到了,公爵夫人。”

簡直堪比她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川劇變臉的速度一般,阿爾伯特的神情登時恢復了嚴肅正經,就如同完全沒有聽到伊莎貝拉適才說了什麽一般,自顧自地開口了。

“公爵大人——”伊莎貝拉揶揄地拖長了音調。

“約瑟夫!約瑟夫!”阿爾伯特索性開始用手杖梆梆地敲著馬車墻壁,大聲呼喊道,“我們快到了嗎?”

“公爵大人,我們還有十分鐘呢——”

“公爵大人——”伊莎貝拉又重復了一遍,她如今已經沒法抑制住自己的笑意了。

“我們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公爵夫人,你聽見馬車夫說的話了。那麽,請容許我建議你好好想想,該怎麽能夠更好的扮演一個男人而不被周圍的人們發現端倪——我可以給你的第一條提示是,他們絕不會向你現在這樣咯咯咯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