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奴婢沒氣(第3/4頁)

“沒有。”花月擺手,“我哪有那閑工夫,只是,司徒風死在牢裏也太輕松了些,想法子弄出來,我準備了大禮等著他。”

將信將疑,霜降收了東西走了。

花月在玉蘭樹下站了一會兒,若無其事地收拾好殘枝和花剪,去了一趟掌事院。

自從上回離開,她已經好久沒來這個地界了,荀嬤嬤瞧見她,難得還有些想念,給她上了茶低聲道:“聽聞你做了三公子側室,怎麽還回這晦氣的地方來?”

荀嬤嬤用的刑罰雖然狠戾,但人還算和善,與她也沒有私仇,聊起天來倒有兩分自在。

花月笑眯眯地問:“外頭都是怎麽議論我這側室的?”

“說來你可別生氣。”荀嬤嬤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做奴婢的,一旦爬上主子的床,外頭的風聲都不會太好。不過我聽人說你懷了身子,這母憑子貴,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自個兒在長公主和韓霜面前做的那一場戲,花月勾唇。

她拿了一個寶來閣的盒子出來,雙手遞到荀嬤嬤袖子裏。

“承蒙嬤嬤關照,才讓我撿回性命,這點謝禮,不成敬意。”她淺笑道,“就算念著嬤嬤恩情,將來有什麽事,我也一定替嬤嬤頂著。”

話裏有話,荀嬤嬤捂著盒子,略微忐忑地看著她。

外頭鬧著要廢掌事院,對旁人來說可能沒什麽要緊,可對荀嬤嬤來說,這就是滅頂之災。他們這些裏外通氣的人,失了宮裏主子的庇佑,還不得被人清算舊賬?

這幾日她都沒睡好,驟然聽見花月這話,她驚疑不定,一雙眼左右飄忽。

下午的時候,荀嬤嬤告了病假還鄉,花月去掌事院,以自己惹怒三公子為由,請罰了五個鞭子。

對於時常領二十個鞭子的人來說,這五個鞭子實在是不痛不癢,一咬牙就忍過去了,但這回,花月沒忍,鞭子剛落了兩下,她就倒在了地上。

本就處在驚恐之中的將軍府,一時間又鬧開了。蘇妙跑來將花月抱回了東院,請大夫一診脈,嚯,小產了。

也不管沒圓房的人是怎麽懷上的吧,花月抱著被子,用盡畢生所學,哭得那叫一個淒慘動人,邊哭邊跟蘇妙小聲嘀咕。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蘇妙砸了將軍府裏的掌事院,一把火燒起來,差點連累了旁邊的西院。

這動靜委實太大,直接驚動了中宮。建朝五載,誰敢動掌事院半磚半瓦?中宮大怒,想要問罪,李守天卻在這個時候進宮,帶著一眾老臣,跪在了禦書房外。

將軍府痛失子嗣,其余府上又何曾安生?先前失了妻子的梅大人與他一起將青石地磕得呯呯作響,求陛下給個公道。東宮和長公主都聞訊趕來,就掌事院當廢不當廢一事,又吵了一個時辰。

官家亂,宮裏也亂,長公主和韓家忙得焦頭爛額,一時間誰也沒再顧上李景允。

李景允就坐在牢裏跟溫故知喝酒。

溫故知這叫一個感慨啊,捏著酒杯搖頭道:“怎麽什麽姑娘都被三爺您給遇著了呢?原以為是個不起眼的奴婢,誰曾想厲害成這樣,還懂得圍魏救趙。”

“那是你見識少。”李景允嗤之以鼻,“這有什麽稀罕的,為救心上人麽,總要絞盡腦汁的。”

話是這麽說,可這位爺臉上那個得意勁兒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溫故知看得直發毛,搓著胳膊道:“爺,有話好好說,咱還坐著牢呢,這麽高興不合適。”

踹他一腳,李景允收斂了神色問:“宮裏如何了?”

“聖上原本是打算將掌事院的事再拖個一年半載的,可眼下突然出事,加上東宮和群臣力爭,估摸著是要廢了。”溫故知抿了一口酒,眼眸微眯,“中宮氣急敗壞,怕是要找東宮的麻煩,你在牢裏倒是好事,有什麽風浪都波及不到你。”

李景允想了想,又問:“司徒風如何了?”

溫故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司徒風是誰,納悶地道:“您怎麽問起他來了,他也在牢裏關著,本是要被韓家摁死了,誰知道掌事院一出事,他也如獲神助,突然有了韓天永以權謀私的證據。按照大梁律例,若是死者本就罪大惡極,那即便他當真是兇手,也不會以命抵命,眼下案子還在查,但估摸著他也快出來了。”

眸子裏暗光微閃,李景允道:“你讓人盯著他。”

“嗯?盯司徒風?”溫故知更不解了,“他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盯著就是,若是他出了什麽事,你來知會我一聲。”

行吧,溫故知也不指望這位爺什麽都告訴他,一點小事,應下就是。

兩人碰杯,夾菜飲酒,沒一會兒,獄卒過來小聲道:“李公子,有人來探視了。”

李景允頭也不擡地擺手:“爺選死牢就是不想見閑人,除了我府上的和面前這位,旁人就都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