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第2/4頁)

李景允應了一聲,沉聲問:“可有兇手線索?”

“沒呢,西院裏當時就兩個人,連個下人都沒有,誰也沒瞧見有什麽進出。”溫故知想了想,“倒是那壺茶,我看過了,用的是‘二兩月’,北漠有名的迷藥。”

好巧不巧,司徒風就是北漠來的人。

撐著眉骨沉默了片刻,李景允嗤笑:“該他倒黴。”

“也算是報應吧。”溫故知看向旁邊站著的花月,揶揄道,“不知小嫂子可否認識司徒風,這人在剿滅大魏皇室的時候,可立過不小的功勞。”

“不認識。”

才怪。

花月微微一笑,心情又好了兩分。她覺得常歸是個傻子,刺殺多沒意思啊,血一濺人就沒了,痛苦也不過一瞬間。像司徒風這樣的人,哪能死得輕輕松松。

心裏有一團烏黑的東西逐漸扭曲擴張,她舔了舔嘴唇,余光朝旁邊一覷。

李景允正專心致志地盯著她看,墨黑的眸子裏看不出什麽情緒。

“……”像被冷水兜頭一淋,花月瞬間清醒,略微失控的眼神恢復了正常。

她心虛地低頭去看自己的鞋尖。

李景允皺了皺眉,扭頭對溫故知道:“你先去繼續守著,等禦林軍的時候,跟他們一起回宮。”

溫故知了然,朝他拱手告退。

門被帶上,鏤空的花雕在地上漏下斑駁的光。花月正盯著瞧呢,冷不防手腕一緊,整個人跌坐了下去。

李景允將她接了個妥當,伸手將人按住,懨懨地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你是不是又背著爺做壞事了?”

心口一跳,花月垂眼:“奴婢什麽時候背著爺做過壞事?”

“明人不說暗話。”他冷聲在她耳邊道,“你認識司徒風。”

一股涼意從尾骨往上爬,花月不自在地動了動,卻被他抱得更緊。她很想狡辯兩句,但他的語氣實在太過篤定,連兩分疑問都不曾有,狡辯也沒什麽意思。

於是她咬著唇沉默,看向自己覆在他衣擺上的裙角。

“爺只好奇一件事。”料她也不會坦白,李景允捏了捏她的手指,沒好氣地道,“既然看司徒風不順眼,為什麽殺的是韓天永。”

誰讓他碰上了呢。

花月在心裏回答,卻沒開口。

他好像也不指望她開口,只自顧自地道:“有太子護著,司徒風未必會償命,至多是下放亦或是調派出京華。”

懷裏的人扭了扭,想掙開他。

李景允不高興地鉗住她的雙手,空出另一只手來捏了她的下巴:“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還敢跟爺齜牙,是想爺把你送去太子跟前領賞?”

“爺真想送,那便送吧。”她看著他的眼睛,幽幽地道,“奴婢正好跟太子說說,四月初二那日公子到底去了哪裏。”

“……”神色微變,李景允眯起了眼。

“公子與太子殿下交好,借他的大樹乘涼,卻背著他救長公主的人、收長公主的紅封。”花月輕嘆一口氣,“公子好奇奴婢之事,奴婢何嘗不好奇公子在做什麽。”

“你威脅我?”

“奴婢不敢。”她搖頭,雙目平靜地看著地上的光斑,“奴婢只想守著自己的本分,做將軍府的下人,還請公子高擡貴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玉石俱焚。

李景允咬了她一口,依舊是咬在肩頭上,惡狠狠的,用了賊大的力氣:“在話本子裏,知道太多秘密的奴才,都是會被滅口的。”

花月吃痛,倒也沒躲,只道:“那是知道太多的蠢奴才,聰明的奴才會把自己的命和秘密捆在一起,主子動手前也得好生思量一番,給個下人陪葬值當不值當。”

他當真是拿這人沒辦法,本來只是想讓她敞開心扉說實話,他能幫也會幫,可不知怎的說著說著就成了個要陪葬的架勢。

松開她,李景允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一個女兒家,在什麽時候會突然變得讓人難以掌控,甚至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禦林軍撤出山莊的時候,他拿這個問題去問了最懂人心的溫故知。

溫故知一邊牽馬一邊回答:“自然是她曾對一個人動過心,但後來不再心動的時候。”

動心的女兒家最好擺布,管你說什麽,只要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她都會信。可一旦哪天她把心思收回去了,那這時候你就會發現,她變得十分不好糊弄,甚至聰慧得能做一國之師。

翻身上馬,溫故知納悶地回頭問:“三爺,這世上還能有您拿著沒辦法的姑娘?”

“沒有。”李景允別開頭,悶聲道,“隨便問問。”

意味深長地看向遠處朝這邊走過來的殷花月,溫故知笑了笑,也沒拆穿,只朝他一擺手,揚鞭就朝前頭回宮的禦林軍追上去。

“公子。”花月走到他身側道,“馬車已經備好了,何時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