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調教(第2/2頁)

摩挲著他的無名指,她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夫人真的很想見您。”

李景允別開了頭,神情倏地厭倦,周身的氣息也突然低沉。他想抽回手,花月察覺到了,立馬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的手牢牢抱住。

畢竟是親生的母子,哪來這麽大的仇,提都不能提?

不過鑒於她是有求於人,猶豫片刻,花月還是抵著他的無名指豎了起來:“好吧,這第三,奴婢也應了,您不去主院可以,但買簪子讓奴婢去送總行吧?”

李景允分外納悶:“你哪來的勇氣與爺討價還價?”

花月眨眼,想起他方才教的,雙手合攏,乖巧地朝他拜了拜,眉梢低垂:“求求了。”

李景允:“……”

抹了把臉,他莫名也有點悲憤,拂袖站起來,沒好氣地把碗塞給她:“粥喝完,繼續養著吧。”

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花月擡頭,朝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可不等她問,這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花月抱著粥碗,開始愁眉苦臉。

“殷掌事。”沒一會兒,八鬥從外頭探了個腦袋進來笑道,“廚房的小采姑娘說想來看看您,問您可有空?”

花月一愣,想起那日走廊上見過的丫鬟,眼眸微動:“會不會打擾公子休息?”

“不會不會。”八鬥往外看了一眼,“公子爺又出去了。”

“嗯,那讓她進來。”花月笑了笑,“我在府裏,也就認識這麽幾個熟人。”

八鬥點頭,不疑有他,轉眼就把小采放進了門。

平凡無奇的小姑娘,頰上還有些細斑,幾步走到她床邊跪下,聲音又輕又快:“剛收到的消息,宮裏幾日前進了刺客,那位氣急敗壞在抓人,似乎有意搬出宮來住。”

花月看了看門口,低聲問:“他傷著了?”

“沒有。”小采頓了頓,“但宮裏丟了個人,好像挺重要。”

如今的宮闈守衛有多森嚴自不必說,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撈人出來,那得是多厲害的刺客?花月難得地覺得好奇,多問了一句:“是哪邊的人幹的?”

小采搖頭:“不清楚,但他們有線索,那刺客落了個玉佩,眼下已經作成了畫,讓人四處在找。”

花月聽樂了,行刺者最忌贅物,竟還有人帶玉佩去幹夜活,那被抓著也是活該。

“這是圖樣,奴婢也拿了一份來,您看看。”

抱著看熱鬧的心情,花月打開了卷著的紙樣。

鴛鴦交頸的玉佩,綴著檀香色的絲絳,樣式精巧,也稀罕。

笑著笑著,花月就笑不出來了。

寶來閣的白玉鴛鴦佩。

這是夫人親自挑選、讓李景允拿去送給韓家小姐的信物,那日她親手戴在了李景允的腰上,看著他戴出去的。

摸了摸圖上的花紋,花月眯眼。

“公子那日出府戴的鴛鴦佩怎麽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也不是什麽好物件,俗得很。”

“公子今晚去了何處?”

“你一個下人,懂不懂知道越少活得越久?”

李景允的語調向來是不著正形的,眉梢一挑,眼尾染上輕蔑,便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絝公子哥,兩三句將話岔開,她便真的沒有再追問過。

倏地揉皺紙樣,花月閉了閉眼。

“掌事?”小采疑惑地看著她,“這東西您認識?”

“不認識。”

下意識地否認,花月差點咬著自個兒舌頭。

半晌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懊惱,否認個什麽,又不是她的玉佩,李景允要真做了什麽蠢事,那也該他自己受著。

將紙團塞回小采手裏,她道:“你們盯著吧,我還要養傷,最近也幫不上忙。”

小采藏好紙團,又打量她兩眼:“您……無礙吧?”

看她一眼,花月皮笑肉不笑:“現在才問這一句,不覺得多余?”

尷尬地垂眼,小采起身,似乎還想說什麽,可一眼掃見花月眼裏的嘲意,她抿唇,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裏恢復了寧靜,花月重新趴在了軟枕上。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她的命保住了,宮裏那位也開始有了破綻,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行,至於李景允,他那麽有本事的人,不用她操心。

愉悅一笑,她放心地閉上眼。

可是……半個時辰之後。

花月睜開了眼,眼裏毫無睡意。

李景允的玉佩,為什麽會出現在宮裏?

要真被當成刺客抓起來,那他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