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來說是過兩天,可因為臨近春節,航班很緊。

到最後機票定下來,竟是次日的早班機。九點多的飛機,七點肯定要起床了,蕭余剛才定了六點的鬧鐘,盤算著給他做什麽早飯時,就被他從手裏抽走手機,扔到了地毯上:“老婆,現在已經三點了。”她嗯了聲,腿輕蹭著他的腿,手指都懶得動一下:“要坐十小時的飛機,很累的,快睡吧。”

很快就被他哄了兩句,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只覺得有些冷,她迷糊著伸手摸了下,沒人。

這側沒有台燈,她只能到處摸黑找自己的手機。

正是找不到時,地毯上忽然有震動的響聲,一閃一閃的白光成功指示了方位。她探著身子拿到,接了起來,啞著嗓子說了句你好。

“還在睡覺?”

是韓寧?

她嗯了聲:“有什麽事嗎?”撐著胳膊坐起來,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眼,已經十點多了。許南征肯定是關了鬧鐘,還想給他做早飯呢,東西都準備好了……

“馬場的事,我這裏替你約好了,你朋友要不要先來看看?”

是這件事……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幫自己的,她只能清了清喉嚨,讓自己的睡音淡一些:“我估計她肯定要看下,等我給他打個電話,再和你約時間,”她走下床,拉開窗簾,“多謝你這麽幫忙,改天請你吃飯。”

韓寧笑著說好,就掛了電話。

趁著他出差,晚上蕭余就回了次家,把早先買好的禮物都拿了回去。吃晚飯時還不停看手機,算著時間,到法蘭克福的話,應該差不多快了。

到最後連父親都察覺了,問了句:“在等電話?”

蕭余嗯了聲,又扒拉了幾口飯,盛了碗湯遞過去。

可惜因為這個小動作,還是成功引起了父親的教育欲。難得把她叫進書房說了幾句話,大意不過是既然住在一起了,那就要開始把結婚的事情商量起來。她嗯嗯啊啊著,看旁邊喝茶的母親,手機剛好震動起來,忙跑出了屋子。

“笑笑。”

“我等了你一天的電話,”她走進自己的屋子,關上了房門,“早上怎麽不讓我送你?”

“太早了,不想吵醒你,”他的聲音忽然壓低下來,“幾點起的?”

“十點多,”窗台上有些水,她扯了兩張紙巾擦幹凈,想起韓寧的電話,“韓寧幫我約好馬場了,我覺得禮貌一些,應該請他吃頓飯。要不要等你回來一起?”

“不用,”他笑了聲,“我還沒那麽小氣。”

兩個人又說了兩句閑話,她才把剛才被教育的事情闡述了一下:“我爸一本正經地和我說,他和我媽意見相左。有句話挺逗的,‘你們年輕人,就是選擇太多,到最後反倒不知道怎麽選了,十有八九就亂了套’。”

說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跳過了重點的催婚主題。

她學著那語重心長的語氣,許南征聽完,立刻心領神會:“決策失誤,如果先去找你爸談,你現在已經是許太了。”

她悄然笑起來:“我媽很不以為然,然後……你電話就進來了。”

許南征正巧在出關,依稀有熟悉的德語飄進來,她恍惚聽著,想起了那晚他說的話。明明已經習慣了他常年飛在外邊,可不知為什麽,忽然像是難適應了一樣,很想他。

“笑笑?”他出了關,才又叫她。

她嗯了聲,想說要不要先掛了電話,等他到酒店再說時,許南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會盡快回來。”她又嗯了聲,忽然有些說不出話。

屋裏的暖氣很熱,烤的她有些出了汗,她用手貼住玻璃,冰冰涼涼的剛好降溫。

她把馬場的事一告訴喬喬,那小妮子立刻興奮的不行,決定第二天就飛來看看。於是她只能在京滬航線人流最高峰的時間,開車親自去接了這位大小姐,和韓寧約了個時間。

“還有幾天就年三十了,你真有精神,”她掛了韓寧電話,才認真囑咐她,“這人是我朋友,但你別太隨便,他和我……有點問題。”

喬喬挑眉,心領神會:“暗潮洶湧?”

蕭余默看了她一眼,拉下車窗,遞出票和錢。

“不算是,我這裏只是清水一汪,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和企圖,”到徹底開上路,蕭余才繼續說:“他在和許南征做項目,也是朋友。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也不會麻煩他。人情這種事,一來二去就算不清了。”

“笑笑,”喬喬看了她一眼,認認真真地說:“有好的就考慮下,許南征再好,再是舉世無雙,我就不信上天入地只有他這麽一個對你眼。”

蕭余也看了她一眼,頗有深意地笑了:“舉世無雙不敢說,但我有了他,還真看不上別人。”喬喬下意識切了聲,才忽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立刻睜大了眼睛,倒抽口冷氣:“靠,什麽時候的事,你都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