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侍疾(第2/3頁)

宋茂春等人自然稱好,紛紛起身隨宋墨往外走。

宋宜春瞪大了眼睛,覺得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自己這還好生生地活著,他就敢以“靜養”之名把自己孤立起來,若是哪天年老體衰無力掌管英國公府了,他還不把自己往死裏整啊!

他不禁厲聲道:“硯堂你要走就先走,我還有話和你大伯父、三叔父說。”

宋茂春和宋逢春對視了一眼,留了下來。

宋墨不以為意,笑著對宋鐸道:“長輩有話要說,那我們先去宴息室吧!”說著,率先出了內室。

宋鐸連連點頭,跟著宋墨出了內室。

迎面碰到宋同春和宋鑰。

宋同春忙道:“二哥的病怎樣了?”

宋墨懶得和他打交道,道:“父親正和大伯父、三叔父說話呢,您快進去看看吧!”

宋同春“嗯”了一聲,領著兒子宋鑰進了內室。

宋墨招待大家喝茶。

宋翰悄悄地拉著哥哥的衣袖:“哥哥,父親為什麽不讓我們侍疾?”

他大大的眼睛無邪地望著宋墨,讓宋墨心裏像刀割似的。

“大哥年紀大一些,行事穩重些,”他安慰著弟弟,“等你大些了,父親就會漸漸把些重要的事交給你做。”

宋翰乖乖地點頭。

茶房的竇昭立刻就知道了內室裏發生的事。

她坐在那裏想著心事。

宋宜春怕宋墨害他,防著宋墨,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可他為什麽連宋翰也不相信呢?

※※※※※

不過兩天的功夫,大家都知道宋宜春病了,親戚朋友不免要上門探望。

宋墨始終守在宴息室裏,幾次宋宜春當著客人的面讓他回頤志堂,讓陶器重幫著待客,宋墨當著客人的面都唯唯應是,等送走了客人,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氣得宋宜春有一次直接朝宋墨的腦袋丟了個杯子,宋墨閃身躲過,有了客人來,不以為意地繼續去待客。

而客人在面對宋墨和陶器重的時候,誰會腦子不清醒地把陶器重當成主人?

偏偏又客人是一批一批地來,宋宜春就是對宋墨再不滿,也不能每次有客人進門就告訴別人不用理睬宋墨,所以宋宜春繼續發他的脾氣,宋墨繼續招待上門探病的客人,陶器重繼續像個下人似的跟在宋墨的身後,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

反而有自認為和宋宜春交情很好的客人委婉地勸宋宜春:“硯堂如今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大員了,就算是他一時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你也不能這樣不顧他的顏面。”更有甚者搖著頭勸起宋欽來:“你是做大哥的,這個時候不勸勸你二叔父,怎麽還跟在裏面攪和不清?你這孩子,平日看著行事很是老成,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就糊塗了?”

宋欽郁悶不已,卻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敢說。

那些和宋宜春不熟的則不停地贊宋墨孝順:“平日裏看著那麽冷清的一個人,不管國公爺怎麽發脾氣,都溫言細語的。這‘孝’字最難的不是順從,而是言色。難得,難得!”

話傳到宋宜春的耳朵裏,身體剛剛有些起色的宋宜春吐了口血,病情更重了。

竇昭在茶房裏偷笑,趁著沒客人的時候,讓婆子們在宋宜春的窗前閑言碎語:“……你聽說了沒有?竇家給夫人添了十幾萬兩銀子的陪嫁,夫人全交給了世子爺打理,所以十三行的鐘大掌櫃才會來和竇家的人對賬的。”

宋宜春聽了,氣得直罵宋墨是逆子。

竇昭這才讓人送信給竇家,說宋宜春病了。

竇家也有人聽說宋宜春病了,但竇昭一直沒有送信過來,他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一直沒有動靜。知道宋宜春病了,出於對竇昭看重,不僅竇世英和竇世橫來探望宋宜春,就是竇世樞也一起來了。

宋宜春卻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病了這麽長時間,做為親家,你竇家這才來人,是礙於情面不過?還是想告訴自己兩家的關系不過如此?

可他卻不能擺臉色給竇家的人看。

畢竟別人禮數周到,說話客氣,你總不能因為竇家的人探病的時候比旁人晚,就說竇家怠慢他吧?

宋宜春臉色鐵青。

竇世英以為宋宜春是在病中,勸他:“硯堂這麽能幹,親家翁有什麽事交給他去辦就是了。我的女兒我知道,也是個聽話懂事的,這些天一直待在茶房裏,親自幫親家翁煎藥……您好好養著,應該很快就能好了!”

宋宜春聞言汗毛都豎了起來。

竇家的人一走,他就立刻拍床叫了陶器重來:“我的藥,一直是夫人在煎嗎?”

“是啊!”陶器重總不能說是落雁在煎藥,夫人不過是坐在旁邊看著。

他顧不得頭昏眼花,跳了起來:“你怎麽能讓她給我煎藥?你是不是嫌我死得還不夠快啊?快,快讓她給我滾蛋!你親自幫我煎藥!不,把所有的藥材全都丟了,重新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