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頁)

成微見甲板上的工作人員都穿上厚厚的軍大衣禦寒,於是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蓋在趙蕭君的身上。趙蕭君也不推辭,實在冷的牙關打顫,顫抖的問:“你冷不冷?”成微臉色有些白,唇色還好,笑說:“有些。不過不要緊,這點冷算什麽。你快穿上吧。”趙蕭君伸進手去,袖子長了一大截,衣服直到膝蓋下面,對著成微甩了甩袖子,笑說:“像不像戲台上的水袖?”成微看著她,忽然說:“蕭君,你有許多小動作,是其他人學都學不來的。”趙蕭君歪著頭看他,眯著眼睛認真的說:“哦,是嗎?比如說——”成微笑起來,說:“比如說現在這個樣子。”接著又說:“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麽——或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呢,唉——”不知為何對著湛藍的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趙蕭君眼睛看著冷寂的大海,渾身顫抖。風聲“嘩嘩嘩”的吹的甲板上的旗幟“獵獵”作響,她也沒有聽清楚成微到底在說什麽,只是湊過頭去,漫不經心的“恩,哦”了幾句。

只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趙蕭君實在受不住,用力喘氣大聲說:“風太大了,我們還是下去吧。”成微點點頭,兩個人再不流連,快速的出來。走到下面,風忽然小了很多,趙蕭君臉和手吹的冰冷冰冷,用裏搓著臉回頭看,有些遺憾的說:“上面的景致是很好的,可惜風太大了些。”放下手,衣服的袖子空蕩蕩的晃悠。成微笑起來,抓住她的手,將袖子一截一截的挽起來,直挽了兩大截,才露出趙蕭君細白的手腕,青紅的血管隱約可見。換了另一只手,挽到袖口的時候,成微忽然彎下腰,對著脈門的地方親了一下。有些冰涼的嘴唇貼上搏動的脈門,感覺異常清晰,如一道溫熱的泉水流過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酥麻軟熱。趙蕭君不敢亂動,也沒有掙紮。

成微立即得寸進尺,牙齒輕輕的在她手腕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痕印。趙蕭君紅著臉抽回手。成微心情大好,牽著她的手不放,一直到坐進駕駛室,又要拉她的手。趙蕭君故意笑罵:“好了,好了,便宜還占的不夠麽?”成微才笑著發動車子,開到大路上,看著她說:“我是特意約你出來的呢。怕你拒絕,所以才找借口說要你請吃飯。”趙蕭君心裏莫名的嘆氣,有些恍惚,表面上卻笑說:“我心裏也在這麽猜想呢。難道吃頓飯,要巴巴的跑到天津來吃?”成微轉頭看她,笑說:“你現在不打算拒絕了?”趙蕭君丟回給他:“你覺得呢?”成微似乎十分快樂,大聲笑起來,說:“你看著吧!”

兩人在路邊的餐廳裏吃海鮮。趙蕭君剝著一只螃蟹笑說:“我們那裏的螃蟹,如果是雌的,打開來就有鮮紅的子,顏色像石榴。吃完了,有一層膜,像圓錐形。用刀切開的話,取出來,只要完好如初,就有一個羅漢模樣的東西,甚至看的清面目身形,是坐著的。像打坐的和尚,據說是法海,躲在裏面避難的。”成微笑說:“一聽就知道是假的。法海什麽時候有的?螃蟹存在的時間大概比人類還長呢!”趙蕭君蘸醋吃的津津有味,笑說:“就說是傳說呀!本來就是附會的嘛。”

成微嫌弄的滿手油膩膩的,只隨便吃了些特產魚,見她吃的有味,不由得的說:“你裏面蟹黃弄一點給我吃。”趙蕭君看著盤子說:“不是有麽?你自己不會剝!”成微就是不動手,趙蕭君又說:“我用手剝的,你別嫌臟!”成微盯住她手裏的蟹黃,說:“你吃的我就吃不的?”趙蕭君只得伸出手,正要找勺子的時候,成微忽然湊過來,含住她的手指,把手上捏住的一點蟹黃吞了下去。趙蕭君滿臉飛霞,指腹上還殘留有唾沫,低聲呵斥:“成微,你幹什麽?”成微一本正經的說:“吃飯呀!”趙蕭君對他這種手段實在是防不勝防。

開車到市區逛了一圈,趙蕭君有意無意的離他遠一點,成微自然也察覺了,此後倒是規規矩矩。到著名的洋行市場逛了一回,人潮比天津的海潮還擠。趙蕭君上上下下走了一遍,笑說:“怪不得別人說咱們造假厲害呢。”成微笑說:“要不要吃天津著名的‘狗不理’包子?”趙蕭君有些意興闌珊的說:“剛吃完海鮮,有點走不動了。再說我也不怎麽喜歡吃包子。”兩個人隨便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成微拉住她笑說:“這裏是正宗的‘十八街’的麻花,帶一點回去吧。”率先走進去,稱了一段手臂粗長的麻花。趙蕭君笑:“你準備吃到何年何月?”成微又不老實,斜著眼笑說:“吃到你動心的那一天為止。”趙蕭君當面啐了他一口。

時間還早,天氣又舒服,兩個人又到外灘上走了一走,建設的很有西歐風情,高高的台階幾乎望不到頭,一路伸到海底去,看不見底,仿佛直通到東海龍王的水晶宮,令人遐想無限。到處是潔白的大理石裝飾的建築物,盤旋著各種植物,還有些盆栽的花擺成大大的心型,很壯觀很有意思。港口上有很多搬運的貨船來回穿梭,忙著裝貨卸貨。只隨便走了一走,外灘上的風大,吹的頭有些暈沉沉的,兩個人於是回到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