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5頁)

容情也笑了,說:“我小時侯沒有什麽好說的。”謝芳菲說:“那你就隨便揀一些說吧。說一說你的身世,父母什麽的也可以呀。”容情靠在椅子背上,緩緩道來:“我很小的時候,聽伺候師尊的老仆李叔說過,師尊是從妓院裏將我給抱回來的,所以我很討厭去妓院。師尊為什麽會去妓院,為什麽收我為徒,從來都沒有說起過。我也不敢問,後來漸漸的就淡忘了。現在根本不想知道。”謝芳菲沒想到容情的身世居然如此迷離,像是隔著一層紗看園子裏的景致,不甚清晰,總有些遺憾。眼皮有些沉重,仍然追著問:“那後來呢?”容情說:“後來,後來就跟著師尊習武了。師尊那時候還沒有這麽神聖的聲譽,天南地北,東奔西走,漂泊不定。隔很久才見到他一次。等到我稍大一點,師尊開始正式教我道家的功夫。白天煉基本功,晚上修內功。教我背口訣,然後讓李叔指導我。每過一段時間親自指導我一次。一直以來,我都有些怕師尊。不過師尊對我武功的進展不怎麽放在心上。練到哪算哪,從來沒有催促過我……“故意將聲音放的又低又沉,引得人昏昏欲睡。

謝芳菲果然抵擋不了,闔上眼皮,沉沉的睡了。秋開雨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停下來。將她額頭上捂熱的毛巾取下來,換了涼的敷上去。額頭似乎不那麽燙了,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也退下去了。

容情怕她夜裏病情有變化,再說端茶遞水,替換毛巾也需要人,幹脆坐在一邊閉目運功。謝芳菲這個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早上睜開眼睛,已經恢復了大半。看見房間裏的容情,有些吃驚,輕輕的坐起來,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他。

容情靠近她,笑著說:“你醒過來了呀,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伸出手在她額頭了量了一下,說:“還好,溫度已經退下去了。”謝芳菲呆呆的看著他,半天才說:“我已經沒事了。容情,你一個晚上都在照顧我?”容情笑說:“沒有事就好。我也沒有做什麽。”謝芳菲笑:“我迷迷糊糊裏感覺有人不斷在換換毛巾,還說沒什麽。真是辛苦你了。”往常她生病的時候,從來沒有人這麽寸步不離的守過夜。謝芳菲的鼻子又有些塞,趕緊壓下去,說:“你去叫人進來伺候梳洗吧,我也該起來了。”容情問:“不多躺一會兒?”謝芳菲搖頭:“渾身有些酸軟,起來走動走動,舒展舒展筋骨。”

容情忖度著她要起來,有些不方便。答應一聲,走出來,去後頭叫她隨身伺候的丫鬟。謝芳菲正要披衣起來,聽見外面有人叫嚷:“芳菲,你病好了沒?”原來是王茂。謝芳菲笑起來,這個人,一大早的就敲鑼打鼓的鬧,提高聲音說:“王大哥,請進。”王茂大咧咧的走進來,見到還未起床的謝芳菲,說:“我見你房間的門大開著,還以為你早就起來了呢。順路走到這裏,所以來看看你。臉上的氣色不錯,病好了沒?”謝芳菲笑說:“多謝關心,沒有什麽大礙。只不過,這——順路的人情!”王茂笑說:“你這個病秧子,七癆八傷,三病五災的。我還記得來看你,相當不錯了。你倒挑三揀四起來。這裏是上好的燕窩,聽說病人吃了很好的,我特意送過來。可不是什麽順路的人情吧。”兩個人笑鬧了一陣,容情才回來,後面並沒跟著丫鬟。

王茂笑說:“今天趕巧,容情這麽早也來看你了。”容情打了聲招呼,有些尷尬。謝芳菲笑說:“他昨晚照顧了我一夜,還沒有走呢。”轉頭問容情:“春兒呢,怎麽沒見她進來伺候。客人來了,也該倒杯茶。”容情找了一陣,沒有找到春兒,也不在房裏,可能有什麽事,暫時出去了。王茂聽見容情一個晚上沒有離開,笑嘻嘻的看著他,也不說話,眼睛裏全是曖昧。容情臉皮薄,禁不住他這麽看著,找了個借口回去了。倒是謝芳菲坦然自若,視而不見。在一邊說:“你也不是什麽生客,自己倒茶吧。”王茂有心說幾句打趣的話,轉念一想,又怕勾惹起她的傷心事,隨即作罷。只笑著說:“難道我專為了你的茶才來麽。哪有你這麽待客的。算了,算了,你一個病人,也不好慪你。躺著休息吧,我也該走了。”謝芳菲點點頭,說了兩句話,也不留他。

王茂有一次喝醉了酒,一時口快,將這事說了出來。容情在謝芳菲房裏待了一夜的事情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傳開了。雖然沒有什麽,可傳到後來就有些不像樣,繪聲繪色,有模有樣的。謝芳菲卻毫不知情。

建康傳來消息,尚書右仆射江祏聯合侍中江祀等朝廷重臣,發動宮廷政變。蕭衍看完消息,放在燭火上燒了,笑著說:“士瞻的話果然不錯。江祏他們打算廢黜蕭寶卷,另立新君。不過這個新君卻爭執不下。江祏要改立蕭寶卷的胞弟江夏王蕭寶玄,而江祀卻堅持要改立始安王蕭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