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 腮(第3/5頁)
“可以啊,然後再去洗浴店。”
“你挺健壯啊!”
“你不行了嗎?”
“不是,我比你還要年輕。”
“這個跟年齡沒關系,首要問題是自信。”
“這我知道。那家店服務好嗎?”
“服務嘛,我們可以要求,因為我們付錢。”
“可是,有的女人讓人討厭。”
“在洗浴店裏不用客氣!”
“並不是客氣。”
“喝完酒以後再去嗎?”
“好!酒吧在哪兒?”
“很快就到。”
右邊“不夜城”的霓虹燈在閃爍。從前邊向右拐,有條只容單人行走的窄胡同。空調機和排氣口又從兩側凸伸到路上。
“這兒太臟啦。”
路邊有個被人丟棄的破塑料袋,裏面流出吃剩的面條,周圍有一股難聞的餿味兒。
“這地方不錯嘛。”
“偶爾到城邊簡陋的酒館裏喝頓酒,也算不錯。價錢便宜嘛。”
駒在胡同裏的第二個門前停下來。木頭門上用白漆寫著“忘鄉”。
“這兒嗎?”
“別吭聲,跟我來!”
駒環視了一下四周,推開了店門。
店裏面的空間,比想象的要大,縱向長長地分布著櫃台,可以輕松地容納十個人,往裏還有兩個小小的包廂。
在櫃台中部,坐著一個身穿外套的年紀相當大的人。
店裏的照明燈全用紅色,光線發暗,看不清裏頭。
“歡迎光臨!”
一個正在放唱片的女人朝他們走過來。女人約摸二十五六歲年紀,眼球像巴塞杜氏病那樣凸出。
櫃台裏端還有個女人,和一個大年紀的男人相向而坐。
“您要點兒什麽?”
“兌水威士忌。”
駒取出香煙,凸眼球的女人用簡易打火機給他點燃。
“今天吧娘不在嗎?”
“剛才還在,她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去了。”
“哪兒不舒服?”
“說是頭疼。”
“可能是更年期障礙吧?”
“怎麽會……”
“她已經四十五歲了吧?該引退啦。”
“是啊,挺可憐的。”
“我們花錢陪一些老太婆,更可憐。”
“阿駒說話依然尖刻啊。”
“晶子多大歲數了?”
“不知道啊。”
“若在明亮的地方看,臉上會有很多皺紋吧?”
這個被稱為晶子的凸眼球女人不再搭話,她放下兩杯兌水威士忌,轉身離去。駒和富雄輕輕地碰杯,大口啜飲起來。
“今天真是喝得痛快啊。參加了一次餐會,又在新宿喝了兩家,然後去到按摩店,到這兒已經是第五家啦。”
“開忘年會應當再排場一點兒。”
“現在已經兩點半了。”
“還是黃昏,對吧?”
“我們這兒營業到四點,甭著急!”
晶子插話道。櫃台裏端的那個男人站起身來。
“阿素要走嗎?”晶子問。
男人點點頭,說了聲:“向吧娘問好。”
晶子把男人送到門口,折返到櫃台邊。
“今天沒有幾個客人,外面怎麽樣?”
“人多得很。”
“你又在捉弄人!”
客人走後,店裏只剩下了四個人,那就是駒、富雄、晶子和在櫃台裏端的女人。
“我可以喝一點兒東西嗎?”
晶子問。
“你得把價格弄便宜點兒!”
“可樂行嗎?”
“可樂很貴的。”
晶子沒答話,打開瓶蓋,把可樂倒進杯子裏。
櫃台裏端的那個女人,收拾起客人用過的杯盤後,待在那兒用雙手托著腮。
“喂!有《阿爾及爾城堡的女人》的歌曲嗎?有給放一個!”
駒注視著唱片櫃說。
“《阿爾及爾城堡的女人》最適合店裏的氣氛。”
“反正我們這兒很破爛。”
晶子按照要求換了唱片。
“這種城郊的酒吧怎麽樣?”駒問富雄。
“很有意思。”
富雄再次環顧四周:櫃台和墻上的一些地方掉了漆。大門旁唯一的窗戶,被裝著的空調機塞得嚴嚴實實,家具也破舊……給人的感覺是,即使想改裝一下室內,也會因為太舊而無從下手。
“前面有洗浴店吧?那兒怎麽樣?”
“可以。”
晶子有些冷淡地回答。
“我不是問別的,是問女孩兒的服務怎麽樣。”
“我沒去過,不知道啊。”
“去過的客人會有什麽評價?”
“那樣的客人不到這兒來。”
“瞎說!上次我就碰到過從洗浴店過來的男人坐這兒喝酒。”“你那麽想去,可以自己去體驗嘛。”
“喝完酒就去。”
“那不挺好嘛。”
“你不嫉妒嗎?”
“太荒唐啦,我憑什麽嫉妒人家呀?”
“你也幹那行吧!比在這種地方幹,能多掙幾十倍的錢。”
“別開玩笑啊!”
“你要做的話,我每天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