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二二六章(第2/3頁)

可是一夜沒睡,折騰了三四回,此刻才洗凈,就算為她的身子著想,他也該適可而止。

於是輕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注視著她:“我能忍。”

她回望入他的眼,目色清冽:“是嗎?”

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攀住他的肩,欺身逼近,柔軟貼上他的唇,舌尖在他的齒關輕輕一掠。

腦中轟然一聲炸開。

什麽“忍”,什麽“適可而止”,都被拋去九霄雲外。

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意志力一下子潰不成軍,朱南羨猛地伸手勾住蘇晉的後頸,一手攬住她的腰,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裏,俯臉再次吻下去。

……

天邊浮起一縷淡淡的朝暉。

屋子裏到處都是水,木桶下,桌旁,櫃閣邊。

朱南羨背靠著榻沿,蘇晉就倚在他懷裏,剛穿上的衣衫又半褪。

他剛要提著她的腰讓她跨坐上來,客棧大門外忽然傳來急切的拍門聲,有幾人連著聲兒吼道:“掌櫃的,快開門!”

朱南羨動作一頓,蘇晉亦覺出不對。

不多時,大門卸了閂,“吱呀”一聲開了,掌櫃的像是意外,喊了一聲:“喲,幾位官爺,怎麽大清早的——”

“少廢話,我問你,昨夜可有兩個毛賊上你家客棧?”

毛賊?

掌櫃的與小二細想了想,都搖頭:“沒有。”

一名衙差將手往桌上一拍:“阜南水上的艄公說那兩人分明往你們客棧來了!”又威脅道,“這二人可是重犯,還險些劫了府尹大人,大人親自交代一定要拿住,若不老實交代,唯你們是問!”

掌櫃與小二聽了這話,嚇得六神無主。

仔細回想,昨夜是花朝夜,來住店的只有零星幾個,都是孤身,要說兩人一同前來的,只有兩個樣貌分外出眾,出手極為闊綽的公子了。

想到此,小二忽然道:“掌櫃的,會不會是天字號房的那二位——”

然而,等客棧掌櫃把幾名衙差引到天字號房,除了一屋子水漬,房內早已空空如也,唯有窗還開著。

衙差沖去窗前一看,街上亦無蹤跡。

“還不快追!大人說了,掘地三尺,一定要捉住這兩人!”

張正采的原話是,在這錦州之地,他府尹張大人說一不二,憑這兩人通天本事,難不成他張正采還能得罪不起?一定要抓回來好生定罪。

蘇晉與朱南羨一夜未睡,另一邊廂,晁清與覃照林一行人等也整宿未眠。

昨夜他們按照蘇晉的安排,將人救下送來留楊街雲來客棧,後來官差雖尋到此,因不敢驚動隔街的欽差,只好作罷。

誰知半夜裏,姚縣令竟親自找來了,獨自把江舊同喚去一旁也不知說了什麽,江舊同竟跟著走了。

等天一亮,江玥兒帶著幾名江家的下人也到了,聽聞江舊同被莫名帶走,一下有如天塌地陷,晁清問她可否知道緣由,她卻什麽都不願說,只留著淚道要等南亭回來。

一群人聚在一起,除晁清,覃照林,江家的田叔,幾名護院,鎮上的吳叟,另便是昨夜被朱南羨就回來的梳香雲熙一行人了。

眼下蘇晉與朱南羨不在,一眾人只等著晁清拿主意。

晁清細想了想,早上他已讓虎子爹出去再打聽打聽錦州府兩名欽差的名諱了。

蘇晉曾是一品輔臣,在朝野勢力盤根錯節,從京裏來的欽差她多半認識,眼下著人先問明是誰,多半是不願輕舉妄動,倘遇上老對頭就難以應付了。

晁清道:“田叔,如果南護院與蘇榭辰時還沒回來,您帶上幾名護院出去找找。”

田叔正應是,外頭響起叩門之聲。

蘇晉輕喚:“雲笙。”

眾人聽大喜,覃照林一個健步沖上去把門打開。

屋子是背陰的,正正一縷日光從門前灑下,灑在蘇晉身上,風姿落落,也灑在她一旁的人身上,器宇軒昂,耀目得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覃照林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瞧錯了。

下一刻,日光被雲遮去,一英挺的臉露出來,劍眉星眸飽含有歲月洗不褪的飛揚,數載沉浮的微霜。

覃照林張了張嘴。

他上一回見朱南羨,是他扯下脖間珍藏的玉,連並著匕首與阿福一起交在他手中,說:“朕……今日就回京。”

那時候,他還是晉安皇帝。

喉間一梗,還沒能說出一句話便撲通跪倒在地。

可跪下的卻不止覃照林一人,梳香幾乎是跌在地上,眼眶裏噙著淚,整個人都打著顫。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半晌想不透這是怎麽回事。

田叔道:“覃壯士,阿香姑娘,你們這是——”

不等他說完,蘇晉淡淡地笑了一聲:“照林,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快起來。”

覃照林還沒反應過來,那頭雲熙已明白蘇晉的意思,也與梳香一起跪下,對朱南羨道:“雲熙該與香姨一起拜謝南護院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