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溝渠裏的月亮（第3/3頁）

江涯說，我以為你會問我，她跟那誰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我知道你有錢、有女人……但，你不想再熱烈地追求其他什麽東西嗎？”

那誰是一個已婚男導演。

“按你這個標準，我死了八百年了。”周慕孫言簡意賅地回答。

鐘傾城心想，自己雖然不紅，但也知道圈內八卦多半都是真的，但她只是拿起濕紙巾擦了擦手，說那也是她的本事，那麽多人都跟他睡過覺，但只有她一個人混出來了。

羅曼有點自嘲地笑了：“從這個角度說，我也不算活著。我好像沒有投入地去愛過誰，也沒有被誰強烈地愛過，我以為自己會有了不起的作品，但只是寫我自己也看不上的東西。”她望向周慕孫：“你呢，你在乎什麽呢？”

果不其然，服務員敲門，拿進來一壺熱清酒，他說隔壁客人送過來的。

“當然會在乎。人不是光靠吃飯喝水就能活的。人需要被喜歡、被想念，那樣被記掛著的一秒鐘，才算是活著的一秒鐘。”

鐘傾城挑挑眉，意思是就這做派，她不紅誰紅？

周慕孫淡淡地說：“人都死了，為什麽還要在乎這種事情。”

江涯不搭理她，埋頭看了好一會菜單，才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這麽晚單獨出來跟我吃飯，不緊張嗎？”

“現在我突然沒那麽擔心了。”

鐘傾城替兩人都斟好清酒，然後主動碰了碰江涯的琉璃酒盅：“面對著一個一無所有的女演員——導演，我琢磨著，現在怎麽都該是你緊張啊。”

羅曼按住了他的手臂，她眼睛裏蓄滿了柔情，跟剛才發瘋的樣子判若兩人，她輕聲說，謝謝你那天來小區找我。我每次生病一個人在家躺著，就會忍不住想，我死了以後多少天，才會有人破門而入發現我。

江涯放聲大笑。

他說你要吃東西嗎，我去給你拿一點。

在笑聲裏，鐘傾城低頭看了眼手機，羅曼給她發消息說，那個小男孩攝影水平好嗎？你覺得他能給陳凱西拍視頻嗎？

周慕孫原想提醒她這是漱口用的，又覺得閉嘴算了。

鐘傾城麻利地回復：“這活我替他接了。羅曼，謝謝你。”

羅曼剛好渴了，一飲而盡。

然後她舉起杯子，再次誠心實意地對江涯說：“導演，你這麽忙還能想到我，我真開心。”

貿然闖上門就是因為羅曼吃準了周慕孫不願意給別人看笑話，果然，他默默領著她來到吧台，遞給她一杯水，他說，你身上酒氣好重，我討厭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