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7頁)

“我在勞改隊的時候,附近有村子種罌粟,他們提煉鴉片,不過是專供藥廠的。這玩意用對了地方能救人,用錯地方能死人!咋地,在咱車上發現鴉片了?”馬魁拿著照片問胡隊長。

厘清了小賣部商品碰瓷索賠事件,汪新神清氣爽地走進所長辦公室,楊所長正站在爐子前烤著火,他一看到汪新,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看不出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沒有!這些鴉片是前一陣在雲南一趟火車上查獲的,可惜沒抓著那毒販子。據當地警方說,那毒販子的口音像是咱這圪垯的,肯定還有同夥,很有可能通過鐵路線運毒販毒,上級讓咱們務必提高警惕。”胡隊長補充說道。

售貨員知道汪新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只好垂頭喪氣地跟著他往派出所走去。

小胡拿過照片,好奇地看著,馬魁神色凝重地說:“剛吃上一口幹飯就抽上大煙了,啥時候都有作死的!”馬魁想著就來氣。

售貨員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走到貨架一頭,搖下機關,只見貨架上放白酒處,一小塊木頭伸了出來。“你這腦袋夠靈光的啊,你做售貨員真是大材小用了。”一看事情敗露了,售貨員低眉順眼地向汪新套近乎:“警察同志,你看著我比你歲數大,叫你一聲老弟行不?老弟啊!咱們都在一個地面上吃飯,擡頭不見低頭見,往後咱們兄弟多親近親近,有事你說話,哥應著就是了。”“跟誰稱兄道弟呢?跟我去趟派出所,別磨嘰!”汪新說著,撩起衣服,露出明晃晃的手銬。

“老馬,咱們這兒你經驗最豐富,資歷最老,回頭你負責把鴉片煙的特征啥的給同志們說一下,也跟咱們這條線上的各個站點普及一下。像什麽紅陽站呀、海河站,這些站雖然小,可也不能大意。”

汪新松開售貨員,卸掉偽裝,捂著手腕的售貨員一下子傻了眼。汪新俯身撿起酒瓶碎片,聞了聞:“這是酒嗎?”售貨員瞬間慌了手腳:“警察同志,咱們有話好說。”“你再給我操作一遍,讓我明白明白。”汪新盯著售貨員,神情嚴肅地說道。

“行!”馬魁欣然答應。

汪新像是沒聽到他講話一樣,望著擺放酒瓶的地方,伸手摸著貨架。售貨員見汪新不但不理他,還伸手摸貨架,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勢洶洶地伸手拽汪新,誰知汪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還沒使勁,售貨員就慘叫起來。

紅陽火車站的廣場上依舊熙來攘往,汪新在人群中執勤巡邏。

汪新沒理他,繼續裝作選購商品,來回走著,忽然聽到酒瓶子摔碎聲,猛地轉身一看,的確是酒瓶碎了一地。售貨員立馬走了過來,指著地上的碎酒瓶說:“你晃來晃去的,這下把酒瓶碰地下摔碎了吧!賠錢吧!”

突然,一只手從背後勒住了他的脖子,汪新抓住那只手,想來一個過肩摔,可是,卻沒有摔動。他敏捷地反手一抓,拽住了對方的後脖領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乾坤大挪移,與對方面對面對峙起來。

隔日,汪新穿著便衣,戴著帽子、圍著圍脖,只露出兩只眼睛,抄著袖子走進了小賣部。售貨員掃了汪新一眼,沒說話。汪新望著貨架上的商品,像遛彎似的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那售貨員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你到底想買啥呀?走來走去的晃得眼暈,真鬧心。”

“哎呀,師傅,您嚇了我一跳!”汪新見是馬魁,立馬松了手。“專程收拾你來了!沒想到你小子長進了不少!”馬魁也松開了汪新,說道。“師傅,您咋來了?是有什麽大案子了嗎?”汪新知道馬魁來紅陽,一準兒有事兒。“少打聽,前面帶路。”馬魁知道汪新求案件心切,偏偏他只字不提。汪新見馬魁故弄玄虛的樣子,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揣測。

疑惑歸疑惑,沒有任何證據,汪新也只能作罷。夜巡後回到宿舍,林建軍已經打鼾了。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著兩月來的兩起小賣部碎物賠償事件,久久難以入睡。

師徒倆一前一後走進楊所長辦公室。

售貨員感覺汪新對小賣部有了疑惑,著實讓他心慌又堵心。看著自己送上門的好處,汪新都不接,售貨員望著他的背影,冷冷地說道:“還真不識恭敬!”

馬魁和楊所長見面寒暄之後,馬魁拿出鴉片的照片遞給楊所長,楊所長拿著照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瞅著跟驢糞蛋子似的,這就是鴉片?”“毛驢可拉不出這玩意,地裏長出來的,不瞞你說,我上回見這玩意,也有小十年了。”馬魁調侃道。“行,你放心吧!回頭我跟同志們說一下,讓大夥兒提高警惕。”

“你這酒味兒也散得太快了點兒。”汪新進一步試探道,“我老覺著哪裏不對勁,讓人家一個女同志賠了錢,心裏老過意不去。”“那咋辦?要不你把那人找回來,我把錢還她。”售貨員小心翼翼地說著,順手拿出一瓶酒,對汪新殷勤著,“總是麻煩你,我也挺不好意思的。這樣,這瓶酒送你了,大冷天的,喝點暖暖身子。”“同志,你這是幹啥?這是我該做的!”汪新說完,推開售貨員遞過來的酒,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