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7頁)

一旁拎著暖水瓶給馬魁倒水的汪新,一聽真有案件,而且還是個販毒案子,心裏一陣竊喜。他樂呵呵地對馬魁說:“馬叔,喝點熱水,暖和暖和。”馬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大冷天的,能烘著爐子嘮嘮嗑,喝口熱乎水,就是享福了。”

汪新走到廣場上巡邏,走著走著,站住身來望向小賣部,然後又折了回去。他挑開小賣部的門簾子,售貨員一見汪新立即迎了上來,肥胖油光的臉上堆滿笑容,有些心虛地說道:“您說得對,還真是聞不出一點酒味來!我尋思估計是酒瓶松了,時間一長酒味就散了。這不,我都打掃完了。”

楊所長附和著馬魁:“這是大實話,晌午想吃點啥,我叫人準備。”“白菜燉凍豆腐,一輩子吃不夠。”“再來幾片五花肉,燙壺酒。”“那吃完了你得給我燒個熱炕頭兒,再悶一覺,比神仙還神仙。”“小事一樁,就盼著你不急著走呢。”

汪新理解她的處境,但是沒有證人和證據,他也沒轍。他語重心長地對那位婦女說:“同志,這事我就不知道了,往後小心點吧!”但是,小賣部莫名其妙地屢出這種事,他的心裏也有點犯嘀咕。

汪新見楊所長和馬魁倆人聊得正歡,自己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著急的同時也免不了有些尷尬。誰知楊所長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順手拉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隨即他笑著對馬魁說:“老馬呀,這小汪啊,一定是得了你的真傳,出手就不簡單啊!自打到了所裏,風裏雨裏,任勞任怨,還辦了幾個漂亮案子,我是非常滿意啊!”

汪新從小賣部出來時,她還追在汪新身後,不停地說:“警察同志,我真的沒碰那瓶酒,我從邊上走過去,那瓶酒就自己掉下來了。”

馬魁深知楊所長這番話是在誇獎汪新,也是在誇自己,雖然他心裏很受用,但他卻故意說道:“辦案是他分內的事,沒什麽可誇的。要說這小子啊,還是年輕,動不動就小腚飄輕,腳底板打滑,過去沒少犯錯誤,還得你調教調教。”汪新一聽師傅這是話裏有話,看樣子當著他和楊所長的面要揭他的老底,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所長,我出去弄晌午的飯菜,你們慢慢嘮。”“行,你去吧。對了,多切點五花肉,厚實點。”“我知道了。”說完,汪新趕緊溜出了所長辦公室。

那位婦女一臉委屈,汪新無奈地勸道:“同志,事實擺在這呢,你得賠人家錢。”婦女縱然百般不情願,可她心裏明白,沒有證據,警察也一樣沒辦法。她無奈地掏出錢來,賠給了售貨員。

汪新一走,楊所長對馬魁說:“老馬,你對你這徒弟可夠嚴厲的。”“沒辦法,不給他上夾板,那小子就得躥到天上去!老楊,小汪這孩子聰明,肯幹,有股沖勁兒,身手也了得呀!總體上說,他是個好警察的料。可這孩子身上的鉤鉤刺兒也不少,主要是毛躁,心高氣傲。所以,他來這之前,我跟你打了招呼,一定得嚴加管教,按住他,磨他的性子,等磨得差不多了,才能把他放出去。”馬魁真誠地說道。“老馬,你對你這徒弟真是費了苦心了。這不他一來,我就讓他在廣場上巡邏。”

汪新沒再理會售貨員,他走到貨架前,拿起一瓶酒,拽了拽瓶蓋,聞了聞。隨後又拿起一瓶,聞了聞,沒看出什麽端倪。售貨員見汪新沒查出什麽,更加迫不及待地要求那位婦女賠償。

楊所長深知馬魁的用心良苦和愛徒心切,汪新有如此師傅也是他的福分。“我也不想為他費心思啊,可沒辦法,趕上了,都是命啊!算了,不說他了,咱嘮咱的。”馬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對楊所長說道。

“這話說的,上回出這事,還是一個多月前呢!店裏人多手雜的,出這樣的事不是很正常嗎?”聽汪新這麽問,售貨員老大不高興地說道。汪新彎腰聞了聞,感覺有些奇怪地問:“酒瓶碎了,你這屋裏怎麽沒酒味兒呢?大冬天的,屋裏不串風,哪能這麽快把味散盡了?”售貨員像是剛注意到一樣:“也是,我咋沒注意呢?也說不定是瓶蓋松了,酒氣飛了呢!”

馬魁和楊所長互相聊起自己入警隊、破案的種種過往,時而唏噓,時而開懷大笑。

婦女急於證明自己:“警察同志,我沒碰那瓶酒,是它自己掉地上的!”售貨員立即反駁說:“你這不瞪著眼睛說瞎話嗎?這瓶酒還能自己跳下來?”汪新望著售貨員,嚴肅地問:“我說你這店裏怎麽總出這事呢?”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馬魁和楊所長握手告別。汪新一路無言地把馬魁送到進站口,馬魁見汪新有些反常,問道:“你小子跟在我屁股後面悶不吭聲的,這是想跟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