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7頁)

“你就說他得罪你爸了!”“我跟您說不明白!”馬燕說著,跺著腳甩著胳膊地回到了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摔上門。

“那就不來往,他做錯事了,嘴還硬,不打不長記性!”

望著汪新離去,馬燕的心直抽抽,怒視著馬魁質問:“您怎麽能打人呢?”瞧著閨女的小模樣,馬魁的語氣緩和了許多:“我打他,不行嗎?”“他是我同學!”“我在打我的徒弟!”“那也不能打,等傳出去,同學都會以為汪新得罪我了呢!”

馬燕一聽父親這麽說,立刻變了臉,那怒氣沖沖的樣子,看得馬魁心裏一驚,感覺自己眼中嬌弱的小姑娘,一下子變成了小老虎似的。

汪新也瞪著馬魁,他的眼珠像子彈一樣,射向馬魁,冷冷地說:“真夠勁!您歲數大,我歲數小,我得尊老。這一腳,不能白踹!我記下了!”汪新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魁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女兒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間門。隨著這聲關門聲,馬魁這顆當爹的心碎了一地。

馬燕從房間裏沖了過來,她瞪著馬魁,掌心有點出汗。

馬魁心情無比沮喪,在女兒面前裝都裝不出一個威風。他回到自己屋裏,坐在炕沿上,把沒送出的奶杯蹾在桌上。

汪新說:“我沒做錯,我問心無愧!”

王素芳一看馬魁這副模樣,搖搖頭說:“你說你,送杯奶都能吵起來?”

“牢房”二字徹底擊穿了馬魁,這內中糾葛,本來就是他心底的痛。這一刻,汪新無疑是傷口上撒鹽。馬魁怒火中燒,一個飛踢,汪新撲通一下摔倒在地。王素芳連忙上前扶汪新,勸道:“都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也不是我要跟她吵,劈頭蓋臉,上來就數落我,這孩子怎麽回事,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不向著自家人嗎?”

汪新閃身而過,嘲諷道:“還想把我弄骨折?這回要是再骨折了,就是故意傷害,得蹲牢房!”

“行了,以後你倆甭管怎麽不對付,別吵吵。這啥事一吵吵就小事變大事,趕緊把奶喝了,睡吧!”

“我還是那句話,有賊就得抓,不抓就不配穿這身衣服!”汪新撂下這句話,擡腿就走,馬魁喝止:“你給我站住!”汪新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朝房門走去。馬魁是真的急眼了,不顧妻子勸阻,起身趕上前,伸手欲抓汪新的胳膊。

“我不喝。”

“別放屁了,說到底,你就是在充能耐梗!要是碰上狠茬子,你的小命早扔那了!作為一個警察,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老百姓?”

“我也不喝。”

“我都說了,時間緊迫,來不及了。”

“那都不喝不餿了?”王素芳說著,就往炕上躺去,不再搭理馬魁。終究是怕浪費了,馬魁拿起那杯奶,大口喝了起來,他喝急嗆著了,一口噴了出來,劇烈咳嗽著。王素芳說:“你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馬魁言辭激烈:“我是你師傅,你歸我管。沒經過我同意,你私自下車,無組織無紀律,你眼裏還有我嗎?”

馬魁緩了口氣,說:“原本以為回來了,苦日子也就到頭了,這看起來還遠著呢!”說完又咳嗽起來。

馬燕在房間裏緊張極了,看著母親從廚房出來,才稍稍放了心。

“你離家這些年,小汪可是對燕子跟親妹妹似的,說句你不愛聽的,燕子跟小汪比跟你親。”

馬魁冷笑:“你是說我不配當警察?”“沒說您,說事呢!”汪新話音一落,馬魁猛地一拍桌子,汪新凝視著他。

聽了妻子的話,馬魁心裏難受極了:“是我願意離開家嗎?”

汪新不服氣地說:“我現在逮不住他們,不代表以後也逮不住,起碼能震懾他們,讓他們下次作案前,得先掂量掂量。還有,能不能及時下車抓疑犯,這是態度問題。要是連這個態度都沒有,還做什麽警察!”

“老馬,你別生氣,是我不對,不該提這個。你跟燕子慢慢來,回頭我也說說她。”

“就算跑不了,你逮住他們有用嗎?不還是得放了?毛手毛腳,盡放沒味兒的屁!”

“苦了你了。”

“可等聽您說完,他們早跑沒影了。”

“老馬,別嫌我叨咕,先不說老汪當年在不在現場,那是咱們這一輩的事兒,別把火撒到孩子身上。孩子又沒做錯啥,你別老給汪新穿小鞋,你是師傅,得大度點。”

“那不還是不聽我的嗎?”

“素芳,你這麽說,還真把你男人看低了。說實話,汪新這孩子,敢沖敢打不怕死,是個當警察的料。就是有點虎實,不給他吃點苦頭,早晚得吃大虧,踹他一腳算輕的。”“照你這麽說,你這是磨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