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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亦不急著去公司,阮蕁蕁也不急著回家,兩人默契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清晨各個地方台放的都是早間新聞。

“林山一座化工廠於昨天晚上十點二十三分發生爆炸事故,截止早晨七點,傷亡人數上升到13人……”

電視畫面裏播放的是路人用手機拍攝的爆炸瞬刻的視頻,遠處的房子裏不斷冒出灰黑的濃煙,即使在黑夜裏,也能看到滾滾濃煙朝四面八方散去,視頻拍攝到2分三十一秒的時候,畫面震了震,仿佛天空上炸下一道悶雷和閃電,整片天都亮了三秒,隨即恢復寧靜,然後整個工廠冒出愈濃的黑煙。

畫面看得人心驚膽戰。

阮蕁蕁看了周時亦一眼,“大包昨晚上值班麽?”

周時亦點點頭,“嗯。”

話音剛落,黑色矮幾上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周時亦的。

他微微俯過身,拿起,“恩?”

“快來醫院,大包受傷了。”電話裏是蕭南生的聲音。

周時亦沉著臉掛了電話,阮蕁蕁剛要問怎麽了,他就一把拽起她,“跟我去醫院。”

“怎麽了?誰出事了?”

“大包。”

阮蕁蕁默了,心一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

周時亦把她塞進車裏,自己幾乎是跳上車的,動作瀟灑流暢。她沉默地看著他,發現這個男人其實骨子裏透著一股野性,只不過,被平日裏的衣冠掩藏地太好。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阮蕁蕁想說點什麽,可是又不敢說,怕亂了他的節奏。

車子終於開到醫院。

兩人一刻不敢停直接趕往蕭南生說的病房門口,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裏頭喊,“他媽的,老子不就擦破點皮,你給老子喊這麽多人來看笑話嗎?!”

蕭南生聲音不鹹不淡,“剛剛休克之前有人還告訴我銀.行.卡密碼來著。”

大包紅了紅臉。

告訴他銀.行.卡密碼是因為怕自己萬一醒不過來了,雖然不多,但那點錢總不能便宜了銀.行。

徐盛和小白已經在病房裏了,聞言,徐盛已經笑開了,罵了句,“你是不是傻?”

小白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阮蕁蕁和周時亦在門口,對視一眼,松了口氣。

阮蕁蕁發現他額頂有點細細密密的汗珠,指了指:“你看你,一腦門子都是汗。”

周時亦其實很少出汗,比賽、經歷過再大的事很少會緊張的出汗。

他挑眉,“你看你,臉都嚇白了。”

兩人淡淡一笑,“進去吧。”

一進去,大包見他們倆也來了,直接沖蕭南生翻了個大白眼,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氣氛有點凝重。

不知是誰挑起了話題。

徐盛說,“小白,你確定明姐在裏面?”

白錦輝立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枯樹,北方的雪漸漸化了,聞到初春的氣息,枯草在長,“不確定,等傷亡名單吧。”

“如果明姐死了,我們線索是不是斷了?”

一直沒說話的周時亦靠著墻,雙手抱胸,淡淡說:“不會。”

阮蕁蕁站在周時亦身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包說:“我沒事了,你們都別站著了,回去吧。”

其實燒傷是最難受的,皮下組織壞死,特別在長新皮膚的時候,渾身都癢又不能撓,大包只是不想讓他們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見他們還不肯走,最後怒吼著把他們趕走了。

這幾日,大家都在等。

等最後確認的傷亡名單。

*

阮蕁蕁剛回到家,就看見丁雲杉在收拾行李,她走過去,“你去哪兒?”

丁雲杉回頭看她一眼,笑著說,“我面試成功了,明天開始上班,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所以今天就搬過去了。”

昨晚上加今天,阮蕁蕁累得夠嗆,哦了聲,直接倒在床上看她收拾東西,丁雲杉收拾的差不多了,回頭看她一眼,然後把鑰匙放在桌上,“蕁蕁,我先走了,到時候東西整理好了再邀請你過來玩。”

阮蕁蕁點點頭,等她轉身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那個……”

丁雲杉回頭,“怎麽了?”

“林山爆炸了,大包救援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你有空去看看他吧,畢竟也朋友一場。”

丁雲杉愣了愣,然後點頭,“好,我會去看他。”

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白錦輝在麽?”

“他一般都是晚上去,白天要上班的,對了,你找的公司在哪兒?”

“是一家小酒店,讓我坐前台,慢慢來吧。”

“好,有空回來玩。”

丁雲杉走了,空蕩蕩的大房子又剩下她一個人。

等待的日子,似乎特別的難熬。

這幾日,丁雲杉也總算是體會了一把都市白領的生活,不過前台坐班不按照朝九晚五的作息,輪班制的,三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