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陣戰(第2/3頁)

槊在馬戰中劈蓋截攔橫斬等都是常用戰勢,卻要比長矛更能克服貼身近戰不利的缺點。

武經總要對長槊的評價,主要就在“便於激戰”四字之上。

不過,馬戰使槊對武將的要求也是極高。

激戰爆發起來,雙方隨時都有人被斬落下馬。

徐懷沒有半點讓番將糾纏下去的心思,槊刃橫斬迫使髯須番將身形後挫,斬勢未盡,徐懷又毫無猶豫再次旋身,再度使槊刃往後收回一尺,下一刻往番將右肩勢如流星斜刺過去,轉而劈斬、截擊。

一杆長槊在徐懷手裏有如兇暴蛟龍,瞬息間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刺斬劈擊,鋒利槊刃化作道道寒光,始終不離番將頭肩腹胸等要害。

番將心頭發寒,苦苦招架之余禦馬後退,以便往身側騎兵突前過來幫著招架徐懷暴烈的攻勢。

兩百多敵騎屈指有數的武勇之徒,基本都被王舉、史琥等將纏住,番將身側突殺出來的騎兵,又有幾人能是徐懷的一招之敵?

徐懷持槊橫斬打落一名番騎所持長槍,槊刃緊貼其頸脖斜割而去,下一刻就見那番騎頸項鮮血如泉噴湧,繼續長槊回收,往另一名番騎當胸刺去。

這番騎雖說及時橫刀封擋胸前,卻聽得刀身“哢嚓”一聲斷開,低聲看到長槊毫無停滯的刺入胸膛。

雖然沒有幾人能擋住徐懷一招半式,但番騎作戰兇猛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雖然不斷有人被徐懷他們斬殺馬下,但後方的番騎前赴後繼之勢非但沒有中斷,沒有半點猶豫,在短時間內還越發兇猛起來。

在他們看來,徐懷等人即便有如天神降臨一般的武勇,但所使長槊皆是勢大力沉的招勢,定然支持不了多久便會力竭——他們只需要支撐到徐懷等人力竭,就能斬獲最終的勝利。

至於徐懷身後的楚山突騎,還不被他們放在眼裏。

試問天下有哪支騎兵,能與赤扈人比拼戰場激情廝殺?

然而待楚山突騎以密集陣形從徐懷身邊殺出,往前突進,虜兵才意識到他們錯得有多厲害。

徐懷從來都不奢望短短三五年內有能力建立起一支多大規模的騎兵部隊來,也不奢望從農耕為主的中原地區招募將勇,騎射水平能及得上出生就在馬背上顛簸的赤扈人及諸番族。

因此,徐懷對侍衛親兵營素來注重以密集陣型突擊作戰的甲騎訓練,兵甲也以利於突擊作戰的槍矛以及利於在短距離沖鋒突擊作戰時遮擋箭矢攢射的堅甲為主。

特別是第一支百騎突擊陣列,除了徐懷等人身穿瘊子甲外,其他將卒基本人人都披掛紮甲、鱗甲。

虜騎第一輪箭雨覆蓋,除了胯下的戰馬紛紛中箭外,將卒幾乎都無礙,即便偶有箭矢從甲葉縫隙射入,箭創卻不足以致命。

雙方在寬僅百步的裏長街之上激戰,沒有空間給虜騎發揮迂回、遊射的優勢,而楚山突騎披掛堅甲不畏弓弩,所持槍矛攻擊距離更長,更利於正面交戰。

楚山突騎以密集陣型往前推進,槍矛如墻如堵往前攢刺、撩挑、橫打、前紮,習慣騎射遊鬥的虜騎沒有空間回旋避讓,單純以刀盾相格,又能支撐多久?

虜兵一個個被挑落馬下,胸腹間被槍矛紮出猙獰恐怖的血洞,鮮血汩汩流淌而出,任其再兇殘、再作戰經驗豐富,也是被殺得節節敗退。

看到這一幕,楊從宗心驚肉顫,沒想到寄以厚望的赤扈騎兵,竟然也不頂事。

在楊從宗的計劃裏,原本是指望拔格率領赤扈精銳騎兵先突入敵陣,他率領雄州甲卒從兩翼穩紮穩打,定能將龍津橋前的千余敵眾輕而易舉擊潰。

他卻未曾想赤扈精銳騎兵面對楚山精銳竟然毫無優勢可言,甚至剛接戰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裏長街寬逾百步,但作為雙方投入三四千人馬的戰場,實在太狹窄了。

為了盡可能給拔格所部騎兵騰出空間,之前在龍津橋前列陣的步卒都撤入兩翼鋪院之中,而楊從宗親率的五百雄州精銳,在兩翼也是盡可能將鋒線收縮在二十步以內,其陣型極其密集,同時前後拉開有五六十步長。

裏長街對騎兵來說回旋空間狹窄,但是往後退卻起來,卻還是要比步甲要快——又由於虜騎往龍津橋節節敗退,兩翼的雄州甲卒陣列的側翼也隨之徹底暴露出來。

楚山突騎為了避免過度拉長戰線,側翼會反過來被雄州甲卒進攻,自然是要轉頭從側翼進攻雄州甲卒。

雄州甲卒於側翼沒有偏廂車、盾車的遮護,甚至所持重盾的兵卒也是極少,面對楚山精騎居高刺來的槍矛,招架格擋更是困難。

楊從宗自恃武勇過人,也慣於居前沖鋒陷陣,這次他自信定然能反攻得手,在十數精銳親兵的簇擁下,一樣位於左翼陣列前陣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