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她懷的孩子,難道真的不是慎鈺的? :

春願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否則怎會聽到這樣可怕的瘋話。她知道不能繼續和這條毒蛇獨處了,想立即離開,哪知裴肆一把將她按在墻上,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手在發力,她雙肩的骨頭似乎要被捏碎般。

“你怎麽說呢?”

裴肆眼神迷離,俯身湊近她,低聲呢喃,“唐慎鈺把你接回來,他真的給你幸福了麽?姑娘,他給你帶來的只有災難,他讓你兩次小產,害你中毒,他為了維護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表弟,不惜一次次傷害你的感情,現在更是害得你被陛下厭棄圈禁,這種男人,你要他做什麽!”

裴肆鼻尖碰到了她的發髻,深嗅了口女人頭發散發出的淡淡梔子香氣,聲音低沉而蠱惑,“我知道你厭恨周予安,立馬為你雙手奉上他犯罪卷宗……”

他斜眼,望向炭盆跟前的食盒,“現在所有人都怕幫你會惹到麻煩,你看看往日和你要好的,誰替你說好話了,連你的親娘都不願搭理你,也只有我,大半夜過來為你送吃食和藥。”

“……”春願仰頭,迎上他迷醉熾熱的雙眼,“你對我,似乎真挺好。”

“你總算開竅了。”

裴肆心狂跳不止,他從未見她這麽溫順乖巧過,不禁心動,俯身去吻她的唇。誰知就要碰到的刹那,她忽然扭過頭,避開他。

“怎麽了?”裴肆侍奉郭太後多年,知道如何撩撥一個女人,他再次俯身,湊到她耳邊,呵氣壞笑:“殿下沒準備好麽?要不要小臣幫您?”

春願一笑,忽然攬住裴肆的腰,一路往上,手掌貼到他的胸膛,然後指尖劃過他的脖子,按在他的側臉,語氣曖昧:“人都說提督貌若潘安,瞧,多迷人的身段,多漂亮的臉……”

“你喜歡麽?”裴肆不敢想,她竟能說出這樣調情的話。

“喜歡,當然喜歡。”

春願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若不是知道你的為人秉性,我還真被你表現出的深情蜜意給騙到了,霧蘭吃你這套,我可不吃。”

說著,春願一把推開他,輕拂肩膀和胳膊,仿佛沾到什麽不潔之物般。

裴肆沒想到,自己竟被個小姑娘給戲耍了,他越發覺得她有趣好玩,誠摯道:“你和霧蘭不一樣。”

“這話不假。”春願慢慢地往門口挪,與他保持距離,嘲笑:“當然不一樣,我是公主嘛。那天你回宮後就對我說了,想要倚仗我為靠山,方才也說了,想與我共富貴。裴肆,你真當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你現在雖權勢極盛,可不過是皇家的奴才罷了,之前在興慶殿倒了一次,焉知將來不會馬失前蹄,再倒一次?”

春願脊背挺直,傲然道:“我再怎麽樣,也是陛下的姐姐,這份血緣親情絕不是你能比得上的。正如當年你靠侍奉郭太後飛黃騰達,你想在後宮再選擇一個貴人,將來和你沆瀣一氣,去蠱惑陛下,把持朝政。”

“我還真小看你了。”

裴肆失笑,怎麽辦,他現在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有興趣了。

他走向她,想要牽起她的手,就在這個地方要了她。

“你別過來!”春願厲聲呵斥,她將發簪抵在脖子上,“我現在還是公主,如果我在你來蒹葭閣後忽然自盡,你猜陛下會不會殺了你。”

“陛下才舍不得殺我呢。”

裴肆一步步逼近,激切道:“如果你真的聰明,就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對唐慎鈺死心塌地?他究竟哪裏好?你知不知道,他拋下你去攀高枝了,他不會回來了!歡喜樓的女人是不是都這麽賤,略見個平頭正臉的男人就走不動道,非要死貼上去!”

春願抓簪子的手都在抖。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對唐慎鈺死心塌地?”春願眼眸不經意地低垂,看了眼他的那處,莞爾一笑,平靜道:“他是真正的男人,他能讓我高興,你喜歡這個答案麽?”

裴肆如同被人扇了耳光似的,屈辱的記憶瞬間湧現,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臉頰因醉酒動情的潮紅,正漸漸褪去,此刻臉色蒼白而陰沉,盯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你再說一次試試。”

春願知道戳中了他的痛處,也曉得他現在殺意頻起,她無辜地聳了聳肩,“這可是你問我原因的。說了你又不高興……”

她不由得發笑,嘟囔了句:“我發現你也挺賤的。”

裴肆現在真的想……弄死她。

他深呼吸了口,真是逼迫自己按捺下殺氣,沖女人豎起大拇指,“好,這才是一個公主該有的傲氣,小臣真是佩服。”

裴肆還真沖她躬了一禮,起身時,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冷峻,笑道:“既然公主看不上小臣,小臣也不打攪了。陛下雖言語上厭惡您,可心裏還是關心您的,這不,讓小臣張羅著給您送來了些絲被、家具炭火什麽的,勸您一句,您可不要再傷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