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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利婭不哭了,她看出來,船生還真是動了感情,只是那模樣怪怪的。

待孟船生走出去的時候,盛利婭已經穿戴整齊,她現在要去找曲江河當面問個究竟。剛要出門的時候,就和想要找的人撞了個滿懷。

從盛利婭臉上,曲江河讀到了敵意,她的兩只眼睛因為鄙夷已經眯成了一條線,眼瞳隱在長長的睫毛後面,射出逼人的光。她嘭地關上了門,看到曲江河在笑,這種笑在憤怒的盛利婭眼中變成了一種譏諷。

“曲江河,你不要這樣得意,你面前只剩了一條路可走了!”

“走什麽路?”曲江河皺起眉,顯得莫名其妙。她此時才注意到,對方的臉上有些腫脹,顯得胖了許多。

“馬上離開滄海,離開國內,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你已經大禍臨頭了,不被孟船生殺死,也得讓共產黨關你一輩子!”

“發生了什麽事情,有這樣嚴重?”曲江河仍然大惑不解,盛利婭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聲調。

“如果你要缺錢,我可以把自已的積蓄拿出來,你以為孟船生的錢是好花的嗎?你這是在和魔鬼訂生死合同!他才真是拉你下水!只怪我看走了眼,下錯了決心!”盛利婭本想唾罵曲江河,但一出口又在為他設身處地。

“你下了什麽決心?”

“告訴你曲江河,”盛利婭聲音哽咽,動了真情,“按照孟船生的意思,是讓我接近你,把你變成巨輪的人。自從和你認識後,看到你蒙受那麽多冤屈,又遇上這麽大的磨難,你都沒有退卻。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是像我父親那樣有責任感的男人。”她長長籲出一口氣,轉而說道,“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也竟是這樣的俗氣,俗氣得一錢不值!我從今天開始詛咒這世界,究竟還有沒有一個好人?!”

曲江河大為感動,在準備坐下來之前,朝窗外警惕地看了一眼。盛利婭更來火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任何人,這恰是你的虛偽,也是你的可憐。我雖然是個弱者,怛我敢傲視男人們,盡管在男人的世界中,那些自以為手中有籌碼的權貴們,怎樣阿諛我,奉承我,拎著他們的錢袋來引誘我,我始終沒有和他們中的任何人上過床。我從小就把性看得很神聖,知道什麽是純潔的,什麽又是肮臟的。你認為女人就一定會被金錢驅使,為滿足虛榮心可以向任何一個男人投懷送抱?難道你就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女人還有高尚的動機和崇高的追求嗎?”

曲江河一時語塞,他沉思良久,沒有說一句話,他又能說什麽呢?

“現在我已經不這樣想了,我自以為把愛給了你,你卻玩弄了我的感情,這比被人強奸都難受,像淋透了雨的衣衫貼在身上,又濕又冷脫不下來。你和孟船生都把我當成了工具,當成一把刀攥在你們各自手中刺來刺去,我發誓要報復你們,趁我還沒有回心轉意之前,你趕快離開這裏,因為嚴鴿馬上會接到我的舉報,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著,盛利婭就要去開門。

曲江河坐著紋絲未動,聲音卻低沉有力:“利婭,你現在如果走出這扇門,你就會和我一樣面臨著危險。”盛利婭停住腳步,將信將疑走到窗前,只見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影正在醫院門口徘徊。

“我不要聽,我不要看!我什麽都不相信你們!!”盛利婭終於像個孩子似的捂住了臉,趴在病床上嗚嗚地哭了。

曲江河被深深感動了,他有一種把她緊緊擁抱在懷中的沖動。

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愛欲升騰起來,像一團熾烈的巖漿,迅速點燃了全身,連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曲江河感到心在擂鼓似的迸跳,呼吸也急促起來。因為自己的腳步分明已移到了床前,他要用熱烈的吻去安撫受傷的心靈,用有力的臂膀為她撐起堅實的屏障……

在那一刹那,他還是堅決地控制了自己,只把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濃密的頭發。

盛利婭止住了哭聲,擡起一雙淚光盈盈的眼睛,曲江河遞上了自己的手帕,手帕上那種男子汗毛孔中散發的氣息,使她的神情開始鎮靜下來。

“維加,不要聽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傾聽自己的內心,只有這兒才是真實的。”曲江河聲音低沉而真誠,像一個嚴厲的兄長,“情況很緊急,要辦的事情很多,你一定要幫助我。”

盛利婭注意到,曲江河的手就按在自己寬寬的胸膛上,她默然把它拿到了臉前,輕輕地吻著,“我很笨,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你,你得告訴我。”

曲江河慢慢松開了手,幾步走近了窗口,望著窗下的動靜:“眼下需要盡快找到鑫發金礦礦難前的原始施工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