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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衛堂沒有料到,孟船生竟有這樣一種屢仆屢戰的精神,連盧說:“究竟有啥想法?你說說看。”

“從哪兒栽倒從哪兒爬起,我不能讓這些小人看咱們的笑話,還是把這塊戲台板子立起來,放著金礦不開,砸鍋賣鐵也得爭回這口氣——我要原地不動,重新建造一座燒不毀、炸不掉、淹不垮的新船,用鋼筋水泥架起一座航空母艦,既能舉行剪彩儀式,又成為滄海永久性的標志。”

劉玉堂聽了,望著那一大片在海灘上被燒成怪獸骨骼一樣的過火木架,微微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有警察發現報告,在火災現場附近的一塊礁石上,一個瘦瘦的黑影正在晃動。只見他拾了幾塊過火的木板,裝入隨身攜帶的提袋。待消防照明燈掃射過來時,他急忙伏了身子,敏捷地鉆入了那塊鷹頭礁之中。

很快,燈光一過,這人便從鷹頭礁裏閃身出來,緊跑幾步,扶起了倒放在海灘上的摩托,一加油門,向金島的街區駛去。

嚴鴿和梅雪駕車一直尾隨著這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在一條小巷處他停了車,徒步向小巷深處的一家院門走去。只見他不多時又輕車熟路從那家院門出來,駕上摩托,返回市區。

借著路燈的微光,坐在車內的嚴鴿,依稀看到了那人的面部輪廓,很像夏中天!而他進出的那家院落,不正是老局長孫加強家所在嗎?嚴鴿百思不得其解。

嚴鴿看得沒錯,這個行蹤詭秘的夜行者正是夏中天,他從小巷出來後,就覺察到路邊那台車輛停得蹊蹺,便折頭向西,順著濱海大道繞向市區。等確信那台車沒有再跟蹤自己,就返回了市委家屬院。

就在夏中天把車停在小院門口時,他意外發現那台車早在一邊停著。而他走近樓前的單元門時,突然發現門廊過道處立著一個人。夏中天有些近視,湊著燈光仔細辨識,那人竟是嚴鴿。

“怎麽,不歡迎我?”對方穿著短腰皮夾克,襯出窈窕挺拔的身材,一別十余年,不想她仍然保持著校園時代青春秀美的風韻。夏中天怏怏上樓,不情願地打開門,又把半個身子斜靠在門口說:“我先問問今天是稱嚴局長呢,還是嚴鴿,這裏可有個公民隱私權的問題。”

嚴鴿說:“今天是老同學造訪,我相信你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夏中天拉亮了燈,嚴鴿隨即進了門,迅速打量了一下狼藉一片的室內,撿了個地方坐下。

“你老同學遇了些難題,想向你討教一下,並且不超出公民權利的範疇。”嚴鴿面帶友善的微笑。

“我還有篇稿子急著發,時間有限,你就直說。”夏中天總算給了嚴鴿面子,叉腰靠在了墻邊。

“你和巨輪啥關系?”

“是預審嗎?”夏中天警覺起來,聲音裏含著幾絲敵意。

“是探討,比如我和船生是姐弟倆,但是不妨礙我調查他的問題,我注意到你對大船同樣感興趣。”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夏中天登時輕松起來,“鄙人是巨輪的特約記者,常到大船采訪,寫過多篇有關巨輪集團的報道。今天大船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不去說得過去嗎?”

“你和出租車司機陳春鳳認識嗎?前不久的晚上你是不是坐她的出租車到過大船?”嚴鴿突然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哼,你犯規了。”夏中天冷笑,“我不是你的警察,你沒有權力管我的八小時之外,那是我的自由。而且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從不與女人拉拉扯扯,不像你的副手曲江河,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

“下雪那天晚上,有人見到你從金島派出所出來,難道金島所也有你的采訪業務嗎?”嚴鴿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簡直是無中生有!下雪那天晚上我就在家裏洗照片,我告訴你嚴鴿,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進過公安局了,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派出所了。”夏中天矢口否認,換了一種挑釁的口吻說:

“當今社會,我最討厭的就是警察,從來不想和你們警察打交道。特別是那些只有半瓶子醋就充救世主的家夥。你們對當今的社會了解多少?案子又能破多少?老老少少對你們的能力不敢恭維。我借此機會也向你披露一樁新聞:我已經申辦了滄海市第一家私人調查公司,就是想和貴局在這方面一比高下,打破行業壟斷,咋樣?屆時還請局長大人網開一面嘍。”

“這一點恐怕我還幫不上忙。偵查權是國家賦予刑事執法機關的權力,其它任何團體和個人無權行使,如果有一天你侵犯了其它公民的隱私權,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嘻嘻……哈哈哈……”夏中天聽後竟大笑起來,誇張地吸吸鼻腔,“難怪人們說所有的國家機關中,警察算得上最保守的。告訴你,我的黑白調查公司已經在工商局注冊,地點設在黑海白鯊酒店,方便時請你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