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第3/12頁)

“就是因為我了解戴天,才覺得反常。以他性格,斷尾求生他就把宮立國一增到底了,人我還用著,事我給甩開。有好兒大家不見得一起分,攤上事那他是能甩多幹凈甩多幹凈,把紅油撒成清湯,還混一個我鐵面無私。

“你要這麽說吧”劉明春咂咂嘴,“是有點兒……”

“所以我問你啊,有沒有注意到什麽矛盾,或者說有啥反常。

“這我平時都叫宮立國支開的主兒”往沙發裏一攤,劉明春仰面望天,“有矛盾人也不跟我眼 前演啊,更別提跟我說了。

“想想。動動腦子。

“不是你關心這幹嗎呀? 魔王斷了根兒牙你不應該開心嗎?”“我要是跟你說宮立國被設計了,你信嗎?

“啊?”劉明春瞪大了眼睛,“幾個意思?

“你是不是真不長腦子啊?”我也是心塞,“你再回憶回憶你們當時出事的時候。

“當時”劉明春捏著眉頭,“他聞警戒線了,我們不讓他進,他就要聞,沒出示工作證,問他幹什麽的哎喲,這孫子Y句句拱火兒。孫森是一炸藥桶,但做工作的時候按理說不至於那麽暴”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這兒有線報,這事就是有問題。別外傳。”“我x。

“想,想想矛盾、想想反常!

“哎,那你幹嗎不直接問宮立國?

“你都說我回來了戴天踢走他,我找他問去?我像不像魔王新爪牙?不僅取代了他,還在設法對他趕盡殺絕?萬一再趕上戴天監聽他,下一個被滅口的你看像不像我?你怎麽比“無頭’還無頭’呢?”

“啪啪啪”我這句也是聲兒大了點兒,說完就聽見宋倩在廚房給我鼓掌了。

劉明春腦容量不夠大,但記性好,雖然嘰裏呱啦說得也沒個重點,像報流水賬,但貴在凡他知道的全跟我說了一遍,事無巨細。

恰逢這時李是剛給我來了電話,說他們那兒有進展了一以黑衣人作為參照物,比對在龍美玲公寓的物業處提取的視頻監控,通過人臉識別技術,他鎖定了黑衣人的身份,因為這人有前科。王鵬,時年五十一歲。犯的什麽事呢?打架鬥毆,致他人輕傷,詳細的還要等我回隊上一起研判。

跟劉明春夫婦告別出來,我上了車往隊裏紮。我想知道宮立國跟戴天有什麽矛盾,劉明春絞盡腦汁倒給我描繪了一幅蛇鼠一窩。

他提到了一個叫王語純的孩子。這小子是個大學生,他在他們突擊檢查賣淫嫖娼的時候被當場抓獲,一同被抓的連小姐帶嫖客、“雞頭”一眾人等,按規定分別移送拘留所、看守所。劉明春羈押著一車人就奔拘留所去了,去了辦交接手續的時候,拘留所那邊說系統出了點問題,讓等。真等了好半天,後來在等待的過程中,劉明春接到宮立國的電話,叫他把王語純再帶回去,先不移送了。要說沒貓膩鬼都不信,他這邊應承好,那邊拘留所就開始收人了。後來劉明春把人帶回去,愣頭青把人帶走了,說是還有問題要跟他了解。劉明春當時還納悶兒來著——這是誰托了關系?肯定是使勁了,怕留違法記錄唄。後來他去聽墻根兒,鬧半天是戴天的意思。

王語純,青年政治學院。

好歹勉強算個“事件”,查查吧,興許裏面有啥事呢。

幹刑警的就是這個毛病,什麽都懷疑,什麽都愛查。因為有太多經驗告訴我們——有關無關它跟我們的主觀意識沒關系,不查清楚就沒有下結論的權利。凡事靠事實說話。

趕回隊上,王勤正給小哥兒倆煮面吃,問我吃嗎,我說不用,我剛吃完。

白板上已經出現了王鵬的照片,包括他的基本信息,我看了看,拉了張椅子坐下,在吸溜吸溜吃面的聲音中開始琢磨。這人怎麽看跟龍美玲也不會產生什麽交集,也就是說,或者是有人雇用,或者是龍美玲從事了什麽地下活動。

“這個王鵬的關系網梳理出來沒有?”我護著眉毛問。“沒呢,吃完飯我就幹。

“嗯,梳理清楚。單就這麽一個人,跟龍美玲怎麽掛上的鉤咱不知道,感覺不像是有什麽直接關系。”“但是嫌疑很大啊。龍美玲前腳失蹤,他後腳去人辦公室拆硬盤,還去過龍美玲寓所。”王勤說。

“那也不能貿然弄回來審,你不知道他背後還有什麽錯綜復雜的關系網。還是得查。”夏新亮擺下碗筷說。

顯然今晚夜車又得開起來了,那就幹嘆。且比從前強,從前調查個人我們得跑斷腿,現如今這麽一個大數據、雲時代,很多事動動手指就可以了。

一幫人加班加點,速度推進得還可以,白板上陸續出現了王鵬的前妻、女兒,前女友、現女友、常走動的親戚朋友等一系列人。但這些人跟龍美玲也沒產生任何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