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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從屍體身上采集到的一系列物證第一時間送往了檢驗科,這會兒李昱剛也過來了,這小子在圖偵部門雖然總被人打,但在技術部倒是混得哪兒哪兒全熟,這大半夜的他竟把人拎起來使喚得跟孫子似的。

我問:“你怎麽這麽有面兒?”

他回:“咳,這不遊戲上分兒指著本大爺呢嘛。”我也是瞠目結舌。

我跟李昱剛回了隊上,他也對捆綁繩索產生了極大興趣,根據拍攝的照片,試圖還原兇手的捆綁方式。雖然法醫拆卸時剪斷了繩索,但繩索本身無接頭,是一條完完整整的繩索。這手法可就十分嫻熟了。破解掉這個手法之謎,無疑有利於確定案件的調查方向。

這時,夏新亮那邊傳來了消息,無名女屍的身份確認了。死者名為趙紅霞,時年三十九歲,安徽籍,系某歌舞團一名舞蹈家,居住在香江花園。這個花園離拋屍地非常近。但比這更讓我意外的是,真瞧不出來死者是這個年紀,看著真不顯老。

我開車奔夏新亮那邊去的路上,夏新亮打電話給我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天晚上10點鐘的時候,有個小女孩兒到香江花園的保衛部報案,說自己的姑姑被一名男子突然撲倒,她給嚇傻了,愣了一會兒才回神,之後就跑到保衛部來了。一幫保安出去找,沒有找到女子,香江保衛部隨後就撥打110報案了。片警接警之後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開始對周邊案件進行串並,攔路搶劫的、尾隨婦女的,包括盜竊案,所有都串並了一遍,然而經過四十多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到案發將近四十七八個小時的時候,也就是昨天深夜,我們這邊接了一起拋屍案,夏新亮去調查失蹤人口,這麽一查,跟那邊就對上了。原來躺我們這兒的女屍,就是他們要找的被劫持的失蹤女子。

趕到孫河派出所,夏新亮跟我表示說是一無所獲也不為過。小女孩兒今年才九歲,是跟她媽媽出差過來看她姑的,當夜她媽有應酬,孩子就跟死者留在家裏,當夜9點多死者出門去便利店買零食,小姑娘沒跟著去,後來出門想去迎迎姑姑,卻看見遠遠走過來的死者被突然從樹叢裏竄出來的一男子撲倒了。而至於死者的嫂子,即小女孩兒的媽媽,她對死者的生活狀況也不清楚,包括她先生也就是死者的哥哥也基本屬於一問三不知,就知道她在歌舞團跳舞。

死者當時遺落的塑料袋內是一些兒童零食,門衛表示平時該女子也多是自己開車進出,從前倒是有一位老先生偶爾跟她一起,看年齡六十歲上下,普通話說得不好,聽上去是廣東口音。

沒線索得捋線索啊,我們開始對這個趙紅霞展開調查。也算不失所望,趙紅霞一人住這麽大一套別墅,以她在歌舞團的收入,那肯定是負擔不起,她家裏兄妹兩個,母親沒有正式工作,父親是普通工人,去年剛退休。那這套大別墅怎麽來的呢?順藤摸瓜,我們摸出了門衛口中那個廣東口音的老先生。

已近破曉時分,我讓夏新亮和李昱剛都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們再以辨認屍體為名,把這位老先生請過來。於是我回家挨沙發上眯瞪了會兒,起來給英子和孩子們做了早飯,吃完接上我姐跟我侄女,高高興興給他們送去了頤和園。看得出來,英子對我的現身很滿意,我姐反倒不高興,我堵在路上時,收著她微信了,上面寫著:“劉子承你可長點兒心吧,早早說好今天一起帶孩子們遊園,你就這麽一個表現!我看把英子氣跑了你怎麽辦!”

我能說什麽?我躲吧。微信也別回了,回了也聽不著好話。我的工作就“特別慣於”把我塑造成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我姐替我著急不是沒道理,就我這個情況,再找對象確實不容易。掙錢不多,家裏又是老弱病殘全齊,關鍵還忙,一個電話叫走是常事,要沒我姐搭把手,日子都不見得能過下去。我們家都看好英子,長得好看,家裏情況又簡單,還是書香門第。她父母對我們的事也不反對,就是提出倆人老這麽隔著一太平洋怕不妥。可這事還真不好辦。英子的綠卡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更何況她在那邊過得挺好。我呢?公職人員,不退休出國都出不成的主兒,美利堅那土地甭想往上邁。可要說辭職吧,也不是沒考慮過,但摸著良心說,就我這英語只會“Hello、OK”的水平,除了搞刑偵啥也不會,我到那兒幹嗎去呢?英子倒是說可以和她一起開個武館,可什麽叫一起啊?有錢投資也行,沒錢不就成了混到人家那兒添雙筷子嗎,寒磣、不妥、不像樣子。

早高峰期間,車走走停停,我磨蹭到隊上都10點了,跟老紳士基本前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