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緣來緣去

喪偶式育兒,守寡式婚姻,刑警式生活。我和她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緣來過,緣也去了。

抓他的時候,動靜挺大,現場掙紮非常厲害,他梗著脖子嚷嚷,表情十分猙獰。

我跟夏新亮提審的他。虎子不給夏新亮好臉兒是一定的,要不是夏新亮,他們一幫人不會陷了。用他的話說—你長這麽標致,你幹什麽不行你幹警察!明明能靠臉吃飯,非要靠賣力氣!夏新亮白了他一眼:我這是靠才華。就讓他生氣去吧,我就需要夏新亮坐在這兒刺激他,他越不冷靜,對我們越有利。

“說說吧。”我看著虎子。

“說什麽呀?”虎子低頭不看我。

“你說說什麽。”夏新亮小刀眼兒一瞪,可算解恨了。被這幫人吆五喝六帶著當猴兒耍,他也是受夠了,反擊的時刻到了。

“還有什麽可說的。”虎子說著,斜了一眼夏新亮,惡狠狠的,“這不被你逮了嘛,人贓並獲。”

“身上還有別的事兒吧?”“什麽別的事兒?”

“郭蕊的事兒你不打算聊聊?”

虎子明顯遲疑了一下,“她不是撤案了嗎?”

“那鄭曉萌的事兒呢?”鄭曉萌是那個小姐,被他卷了包袱那個。

夏新亮說完,我明顯感覺到虎子的臉僵了。他是真想不到我們如此詳盡地掌握他的情況。

換我接著上:“人家積蓄可全被你卷了。你說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人姑娘坐台供養你,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出來當鴨子了?”

虎子不吭聲了。

“還有董春妮,學民樂那個,騎個摩托,你管人借那錢打算什麽時候還啊?”“你這樣兒財色兼收日子倒是過得滋潤啊。”

夏新亮打鼓我敲鑼。

“你們…..你們這到底……”虎子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倆。

“董春妮給你5000塊錢讓你修理她導師,你收了錢咋跑了?”

“沒.....沒這事兒啊。她是借了我5000塊錢,但她沒說讓我修理她導師啊。”“沒讓你修理她導師,她帶你去她導師家幹嗎?”

“沒有的事兒!”

我跟夏新亮對視了一眼。這小子嫌疑必須是上升了。他承認認識音樂學院的董春妮,但他不承認去過楊教授家,說她根本沒帶他去過。這就是明顯說瞎話了,董春妮說帶你去過,鄰居各種證明你去了,你說你一趟沒去,想都不用想就是你了。

至此,我們還沒有跟他談及楊教授之死。人是不是他殺的,我們不能確定,他有嫌疑,也只是嫌疑。貿然跟他攤牌,可能會給他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你只能旁敲側擊,你只能去試探。

虎子很緊張,我看著他就知道他對我們很設防,有所保留。他堅稱沒去過楊教授家,更沒有哪個字兒提及楊教授死了。他不說我們也不說,他就是不承認我們怎麽辦?我們的辦法是把這些東西都堵上,讓他逃無可逃。

我和夏新亮跟虎子周旋的同時,李昱剛開始圍繞他做工作。走訪,去他的暫住地進行搜查。他住在一高層公寓裏,在這間公寓進行搜查的時候,他們發現了刀,刀上面有血跡。

得知這情況,我們一夥人一下子興奮感又起來了,認為這事靠譜了,當時就把刀上的血跡做了DNA檢測,可結果出來我們一看,是動物血。

問他怎麽回事,家裏為何有刀,刀上為何有血,虎子解釋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血,他自己也不知道,就一問三不知那個套路就上來了。你滿嘴跑火車,我們可不就跟你較上勁了嗎?可凡事得講證據啊,沒有證據是不行的。到頭來你還是拿他沒辦法。

拉鋸戰就這麽開始了,經過好幾天,人人都疲憊,虎子基本沒合過眼,原本挺精神的小夥兒眼神都無光了。

大約也是實在扛不住了,他問:“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啊?直給行嗎?我真是讓你們搞糊塗了。來回來去就那幾個女人的事兒,情況你們不是都掌握了嗎?對,我是拿她們錢了,但我沒騙她們啊!她們花錢我哄她們高興啊,給她們辦事兒啊!說真的,我才是受害人。你們問我被捕為什麽激烈反抗為什麽精神緊張心理壓力大,我也不怕丟人了,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被人騙了!你們把我關在這兒,我沒法兒找人了!”

這口,就算是松了。扛不住了,受不了了,把底兒全撂了。但他撂的,跟楊教授被殺案全無半點關系。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虎子常年吃軟飯,仗著長得精神身材棒一路走得用他的話說順風順水。姑娘們也基本沒有翻臉報警的,一是臉面上掛不住,二是損失也真沒多大。後來虎子搭上了馬凱,馬凱就把他往高端圈子裏帶,他弄錢馬凱抽成。

漸漸地,虎子就開始膨脹了,當然他自己不說自己膨脹,他說他是覺得自己出力馬凱還拿大頭他不平衡了,正好這會兒他搭上了郭蕊,就不怎麽愛跟馬凱混了,專心傍著郭蕊。郭蕊對他不錯,這不是一錘子買賣,馬凱也沒法說他什麽,倆人就漸漸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