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四只青蛙跳下水(第2/5頁)

賀州其實很乖,因為法律上的爸爸對他只是點到為止的相處,這讓他哪怕是賀家年紀最小的新生代,本應該千嬌萬寵,卻好像總是膽怯怕事。

明明是賀家的孩子,生來就在羅馬,夜朗卻偶爾會想,陸晚為什麽非要把他生下來遭罪。

不遠處,白色的勞斯萊斯從劇烈的震動變輕微晃動。

手機裏,陸晚的聲音越來越弱,她好像真的不知所措,哭著叫她那個拼死拼活生下來的兒子的名字,又細聲細氣地叫夜朗“哥哥”。

夜朗睫毛輕輕顫抖,再看向不遠處那輛仿佛與冰冷熱冬季完全隔絕的白色豪車,雙眼染紅。

最終他掛了電話,轉身回到停車場,上了自己的那輛大眾,車內冰冷,他發動車時發現自己的雙手在抖。】

躺在床上的夜朗目無波瀾地觀賞完了這一段劇情——

心中很平靜地感慨了句:啊,男配再一次為了女主放棄了惡毒女配。

讀者會對這樣的劇情滿意嗎?

雖然男主總是在虐女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沒有出現,但是總有奔赴在第一線、為了女豬放下一切的男配,好像也不錯。

至於心裏怎麽想的,如何煎熬,也不過是為了渲染氣氛用“雙眼染紅”四個字隨意一筆帶過,具體的也不太有人在乎。

這部離譜的小說至此還沒有完結,他心想,作者想要折磨男配和女配到什麽時候?

……

像是觀賞他人一生的走馬燈,書本翻閱至快要完結,夜朗看見了自己和苟安的最後一次見面。

【苟安出獄不到半年,一切都回到了正規,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苟安沒有再住回苟宅。

當初那個活蹦亂跳的苟大小姐好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腥風血雨之後,人們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連她翻案、出獄這件事好像也沒引起什麽軒然大波。

她變得很低調,上一次聽到她的消息,是有傳聞有人看見賀津行和她出現在了民政局。

人們說的真真假假,說賀津行某天將手上所有苟氏的股權歸還贈予苟聿,是給苟大小姐的彩禮……

但這些消息也都沒有什麽實錘。

「坐過牢的女人,怎麽賀先生還這樣稀罕成這樣?」

「你管呢,賀津行的崽,又不用考公務員。」

人們這樣調侃。

夜朗再次見到苟安是在一個商場的地下,賀州快要過生日了他來給小孩選個生日禮物,於是在某家冰淇淋店門口看見了苟安。

昔日最注意形象的苟大小姐素面朝天,大概是過於年輕和白皙這也沒讓她看上去有什麽不好,和傳說中徹底沉寂下來好像並不相同,她正叉著腰跟身邊西裝革履的保鏢討價還價:「我就吃一口。」

保鏢:「可是賀先生說——」

苟安:「我不要賀先生說什麽說,我要我說,你現在要是去告狀讓我吃不上這一口,今晚我就跟他說我走路沒看路摔了一跤沒人扶我,你看我做得到不,希望你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著你開工資買米吃飯。」

保鏢:「……」

站在不遠處,夜朗那張萬年木然的臉突然有了表情,他稍微愣怔了下,笑了。

目光從不遠處那叉著腰的人身上掃過,他平靜地看著她的平底鞋和哪怕寬松的棉麻制裙子也遮擋不住微微隆起的肚子。

當她不耐煩地擡手挽過耳邊的碎發時,他看見她手上戴著一枚造型特殊的鉆戒——

白金的造型點綴祖母綠寶石,藤蔓似的蜿蜒曲折環繞一顆並不大但尺寸很襯她手指粗細的主鉆,鉆石品質大概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很璀璨。

夜朗的胸腔之下,心臟麻木成了一片,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上前跟苟安打了招呼。

苟安聽見他的聲音愣了愣,轉過頭來時,看著他還是第一時間紅了眼睛。

兩人相視片刻,誰也沒先說話。

苟安身後的保鏢看著倒是如臨大敵,面對夜朗這張英俊到不像話的臉,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現在是真的很想打電話告狀。

然而他有些拿不準,因為在人來人往商場裏相遇的兩個人只是面面相覷,幾秒後,苟安轉開了視線。

她鼻尖泛著淺淺的紅色,臉上不見羞澀也不見尷尬,只是平靜地問保鏢:「讓我吃冰淇淋,否則我就邀請夜朗去吃晚餐了。」

保鏢頭皮發麻地恭請苟大小姐進入冰淇淋店。

一腳踏入店鋪之前,苟安回頭又看了一眼夜朗,沖他笑了笑:「再見。」

這就是苟大小姐和她的前任保鏢先生的最後道別。

最開始是因為賀然和婚約,也因為兩人都懵懵懂懂的點到為指;

然後是因為賀津行,因為陸晚……

其實苟家把苟安教的不算太糟糕,她除了偶爾嬌縱到無法無天,但是對於感情這件事上卻意外的有自己的節操,當前有一段明確的關系在進行時,她從來不拖泥帶水,甚至可以忽略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