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只青蛙跳下水(第3/4頁)
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是不是想歪了。
她猜的倒是一點兒錯都沒有,夜朗確實想歪。
並且瞬間像是被人拿著一根針,打開胸膛,對著心臟狠狠地紮了下去。
但是他卻沒說什麽,放下藥就禮貌道別了,他從來的時候走廊另一個方向走,他知道身後兩人大概在目送他,這讓他不由地背脊僵硬。卻又挺得更直……
他身上還穿著上午那套正裝,只是那麽冷的天連外套都不翼而飛,只是一件襯衫,走的時候他還撈起了襯衫的袖子,因為不這樣做一下分心的話,他找不出別的動作來緩解自己崩成一條線、隨時可能會斷掉的情緒。
他聽見身後有輸密碼的聲音,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回頭。
……
苟安在打開門的一瞬間,聽見賀津行在身後問,地上的藥要不要撿?
她回過頭看著身後因為身形過高,可以輕而易舉一只手撐著門框的男人,眨眨眼:“隨你。”
賀津行沖她笑了笑,一只腳把那藥袋子踢開,然後伸手將她推進了房間門。
“啪”地一聲踹上門。
“黑暗的屋內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地燈,男人的氣息完全籠罩上來的時候,苟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該擔心的不是櫃子裏掛著的胖次,而是穿在身上的那個。
好像反而是可怕的氣氛有助於思考,腦子就像是被人開了光似的忽然好使,苟安就感覺智慧的光芒籠罩了自己。
“你的房卡……”
“丟水裏了。”
“……”
男人伸手刮了刮她呆滯的臉,好心地解釋:“青蛙確實需要冬眠。”
“……”
艹。
……
被就地摁在玄關的墻上,這樣熟悉的姿勢全面喚醒了苟安的記憶,苟安心跳開始加速,血管裏的血液開始沸騰——
感謝老天爺,昏暗的房間完全掩飾住了她臉上的神情。
剩下的一切,除了心跳不可控,幾乎都於無聲中悄然誕生。
比如懼怕。
羞澀。
還有不為人知的期待。
平日裏,偶爾打開電視,看著本地新聞裏高高在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坐在完全嚴肅的地點接受完全嚴肅的采訪再從那雙薄唇裏說出完全嚴肅的話……
偶爾苟安會心猿意馬地想起,在那個月影搖晃的深秋,船艙裏淩亂的襯衫,濕潤的頭發,那雙被欲染紅的眼。
那個時候的賀津行,和電視裏道貌岸然完全不同。
只有苟安見過。
這樣的秘密足夠讓她偶爾保持一點神秘的優越感,在別人對著新聞裏嘆息“啊啊啊這男人有沒有屬於人類的一面我變態我先說好想看他失態”時,她可以默默偏開頭,唇角悄悄上揚,在心中回答:有的,我見過。
當天晚上大概不可避免地,在夢裏也偶爾會夢見——
最大的尺度是,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尊重她的意見只是停留在最禮貌的階段,而是不管不顧的闖入。
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夢境曾經有一段時間頻繁循環播放過……
剩下的夢裏,更多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場景。
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她被他捉著手,有些粗魯地摁在了昏暗酒店的玄關。
帶著酒精味的灼熱氣息籠罩下來,她偏開頭,那平日裏總是掛著笑的薄唇,就肆無忌憚地落在了她毫無芥蒂暴露在他眼皮子下的頸脖上。
——現在都成了真。
她的大衣落在了腳邊,然後是身上的黑色高領毛衣。
毛衣扔掉之後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睡裙,此時睡裙的肩帶因為松散有一邊滑落……
賀津行突然想到,他第一次在苟安家門口撞見她和賀然在吵架的時候,她也穿著類似款式的睡裙。
只不過那時候是夏天,應該材料更輕薄一些。
懷中的人擡著頭,懵懵懂懂地望著他,沒有任何一句抗拒的廢話,深褐色的瞳眸中閃爍著,仿佛在問:然後呢?
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是誰喝了酒。
皮膚摩挲,緊繃的皮膚壓在柔軟的上面,她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像是沒骨肉的肉擠壓在他的胸膛和墻壁之間,膠泥一般,幾乎被擠得變形。
像是甜滋滋的炸牛奶咬開酥脆的外皮後,裏面那層芯。
甜品,合該又白又軟。
手握住她的腰時,大概是掌心溫度過高引起她倒吸氣,手下觸碰的皮膚緊繃起來,她擡手壓住他的手腕,擡頭盯著他:“你怎麽知道夜朗要來?”
嗯,還能思考?
“監控。”賀津行的手下滑,“江已發的。”
破案。
現在知道回來的路上他到底在跟哪個人發信息了。
“手機沒電?”
“我自己關機。”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
聽了一個完整的、臨時起意的陰謀詭計。
苟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鼻息碰撞,他微微勾首,唇瓣懸停在她的唇瓣上方,黑暗之中四目相對片刻,她又再一次轉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