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幹凈便可以嗎?(第2/5頁)

“屬下這去殺了她!”成岢見奉時雪此刻難受的模樣,心如刀割。

他還從未見過少主露出過這般痛苦的神情,直接忿意出聲,殺意盡顯。

奉時雪聞言,睜開了泛著血色的眼,靠在墻面上喘著氣,沙啞地開口:“誰也別碰她。”

在成岢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緩緩地再次開口,聲音帶著莫名詭譎地響起:“我會……親自找她要回來。”一件不漏地要回來。

講完這句話,奉時雪便站直了身,背影帶著強忍地淩亂,蹣跚往外面走。

那一身清白的傲骨似猶在,又似半隱著搖搖欲墜了,最終高立的法相坍塌了。

成岢表情古怪地立在原地,凝眸看著奉時雪的背影,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味兒。

那他是否能理解為,少主覺得他一刀殺了人,太便宜了,所有想要親自折辱回來,再一刀殺了?

這樣想著倒也沒有什麽地方不對。

成岢皺起的眉頭驟地松開了,然後跟上了奉時雪的腳步。

他討厭褚月見,倒是樂意看到她受盡折磨後再死去。

地牢位於公主殿最落魄的殿宇,周圍雜草叢生,一眼便能見其荒涼之景。

奉時雪透慘著臉,緩步行出幽靜的暗道,忽然看見外面絢爛的光線照來,似不適應般偏頭躲過。

待到適應了過來,他卻停在暗處許久,目光沉沉地遙望著前方,眼中翻湧著濃稠的黑霧。

那是主殿的位置,此刻陽光剛好,高高掛上方。

褚月見好奢靡之風,主殿七彩琉璃光閃爍,那是整個昭陽最華麗的地方。

忽然有風席卷而過,雪白的衣袍迤邐地垂過地上的野草。

奉時雪平緩地行過,依舊種乘風而過的飄渺感,似謫仙墮落。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剩下的神性已經消失殆盡了。

公主殿中。

褚月見回去後仔細清洗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擡起手仔細嗅了嗅,臉色頓時挎下。

不知是否是因她的心理作用,好像聞見了那股沾滿手的麝香味。

褚月見吩咐宮人染了濃烈的香,方才壓住那股味道,起身任由著宮人給自己穿和平日不同的宮裝。

本來她是不想要去參加夜間的晚宴的,但根據宮人來報,今日是護國公廣陵王的洗塵宴,她作為公主不得不去。

因為此人算是她明面上的舅舅,所以這次不是國宴,而是家宴。

褚月見從來沒有聽說這號人物,且書中也沒有寫過,但來頭卻不小。

廣陵王是前任帝王,也就是原主和褚息和父親的兄長,但這個兄長卻無血緣關系,是謂上上任褚帝欽封。

傳聞廣陵王手下有不少能人義士,還皆是寒門之士,這絕非是能屈居於下之人,其野心昭然若知。

褚月見思來想去,還是吩咐了宮人重新給她濃重裝扮了一番,待到了夜間宴起方至。

鹿台,是宮宴之殿。

六角宮燈擡過,一排排地插.入擺放,金箔塑殿,雲頂檀木刷紅漆為梁柱,鑿地為蓮,地上鋪著絨絲地毯。

金座之上坐著身形修長的少年帝王,他身著黑金古文龍紋服,眉眼上揚,明明自帶了多情相,卻生得與其母一般的純良。

褚息和那張臉確實很有蠱惑性,看著就是無害的少年郎。

若非李氏之事,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褚息和便以雷霆手段握住了一塊兵權,廣陵王可能至今都無法往其身上做猜想。

他於南邊巡遊,恰逢天災水患,差點便一去不復返了。

廣陵王在首下,擡眸瞧著上方笑容可掬的少年,暗自沉了眼。

手中握著酒杯,隨後廣陵王仰頭一飲,臉上再次恢復原本的模樣。

也是,年僅十六便從眾人間活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直接坐上了金殿首座,再如何瞧著好相處,但絕不應會是良善之輩。

“舅舅,在南邊吃慣了清雅之食,如今洛河京的吃食不習慣?”首坐上神情無害的少年彎著眉眼,言語爽朗地關切般問出聲。

他雖是老皇帝親自封的,但並非就真的是正統的褚氏皇族,唯有這一點是他觸碰至尊之位最大的阻礙。

“哈哈哈,回陛下,臣雖是在南邊待著,但也時常吃到京中風味,雖然無眼下這般正宗,也是習慣的。”廣陵王眯著渾濁的眼笑道。

他本就生得瘦,連穿著莊嚴的補服也是空蕩蕩。

身旁的宮人聞言,擡手夾起一塊鮮艷的鹿肉,擱於他面前的盤中,廣陵王埋頭淺嘗一口,眼中閃過滿意。

廣陵王掀眼笑言:“還是陛下知曉臣愛何種口味,這鹿肉鮮脆可口實乃上品。”

“舅舅喜愛便可。”褚息和嘴角微揚,面容一派純凈無害。

鹿肉沒有任何的加料做工,是才從野鹿身上割下來的,甚至上面還帶著血,廣陵王卻吃得眉眼皆展。

褚息和端起桌面上的酒盞,一飲而盡,還未曾擱下,便響起了廣陵王帶著疑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