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後的一筆完成了。

“哦。”褚月見終於知道他反應為什麽這樣大了, 表情頃刻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沒有想到看起來純潔得似一捧幹凈白雪的奉時雪,原來認識這個東西呀,而且反應也很抗拒。

“原來你知道這是什麽啊。”她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好似還帶著莫名的興奮。

她的話音落下, 便瞧見奉時雪的眼中仿若彌漫上了層冰霜, 眼尾泛著猩紅,手上的動作越漸加大,鐵鏈不斷碰撞出響聲。

褚月見瞧見他這劇烈的反應,難得覺得這次真的將人欺負得有些太過了,心中難免泛起了一絲憐憫。

“放心,不會傷到你的,這個東西只是防止一會兒你若是忍不住, 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又得要重來。”褚月見說到此處語氣頓了下,復而道:“再來一次真的很麻煩,我想你也不願意再來一次吧。”

她的語氣說不出的無辜,好似真的為旁人著想般,實際上眼中帶著想要玩弄的惡意,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

奉時雪如今不能講話,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盯著褚月見看, 狠意在他那雙暗沉沉的眸低翻湧,被吊起來的手用力地掙紮著。

冷白色的手腕被鐵鏈磨得起了一圈圈的紅痕, 連同他眼瞼下也泛著同樣的顏色, 不可觸碰的高嶺感早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被折辱的破碎感。

褚月見講完之後沒有再看他, 埋頭找著自己一會兒能用上的東西。

銀環, 銀針, 可拆卸的線,以及能留下顏色的藥水。

這些東西看著不多,實際若是沒有人幫忙,一個人整理起來還是略微麻煩。

因為這事有些見不得人,所有褚月見沒有讓外面的人進來,宮人們只知她要親自給奉時雪烙印,卻不知道烙在何處。

這也是褚月見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表面看上去運籌帷幄,其實緊張得手心發汗。

她為此事還練習了好久的刺繡,待到能穩重拿著針之後,這才來找的奉時雪。

褚月見將整理出來的東西擱置一旁,擡手按下機關,木板緩緩下降持平。

奉時雪被平放置木板上,雙目赤紅著看她。

果然褚月見帶著欲要羞辱他的心而來的預感沒有錯。

但,未曾料到是這般羞辱,若現在還能動彈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親自手刃眼前這個人。

奉時雪眼前蒙了一層血霧,如狼般的眼神不加掩飾,帶著無形的撕咬緊盯著褚月見。

她身著恍若春枝頭的粉白襦裙,發間簪著漢白玉色,垂下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還會輕微晃動碰撞出聲,臉上無辜地露出淺顯的梨渦,水眸霧氣蔓延。

然後她手中拿著一柄尖銳冒著寒氣的匕首彎下了腰,語氣似蜜漿:“不要動哦,不然會傷到你。”然後目光便專注地一寸寸落下。

她的目光含著興味和好奇,還有對手握珍寶的珍重,復雜而又顯得不甚在意。

奉時雪感覺她的目光似針般落在身上,泛起細微的刺痛,竟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輕撫感,忍不住顫了瞬間。

他一顫動便換來了她的強烈不滿,煙視媚行的霧眸帶著明晃晃的惡意與他對視,然後親眼見她眼中惡意消散,溢出一抹驚艷。

褚月見本是想要呵斥他的,但擡眸只消瞧上一眼,她便無法狠心了,驚艷爬上了眉梢。

奉時雪的嘴被堵住無法發聲,所以只能用帶著殺意的眼來表達自己的不願,那雙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冷靜散去,正磅.礴地翻湧著濃稠的情緒。

這樣兇狠的眼神,本應該會使她感到害怕的。

但對視那一瞬間,她忽然有種不可忽視的念頭,若這泛著絲絲猩紅眼在某些時候,那便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真好看啊。”她水眸泛著瞬間的癡迷,然後便回神笑吟吟地誇贊著。

褚月見收回視線,轉身便拿起一旁方才被扯掉的紅綢上前,發髻上的流蘇歡快地發出清脆悅耳地響聲。

她喜歡好看的事物,同時也喜歡悅耳的聲音,所以這雙漂亮的眼還是蒙起來好,不然她絕對忍不住的。

他看見她的動作,似察覺到她要做什麽,極其不情願地偏過頭想要躲過,卻被掐住了下頜被迫固定著,然後再被無情的將其蒙上了。

不知是不是奉時雪真的太生氣了,從被衣襟遮住的地方往上迅速地蔓延上了粉意,直至連耳垂都紅得似要滴血般,身軀完全不受控地輕顫著。

褚月見松開他的下巴,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有種異常古怪的感覺。

她總算明白了,為何會有人癡迷於欺負人了。

真的太令人心生激蕩情緒了,方才她險些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褚月見平復好自己莫名激昂的情緒,定睛打量著眼前的人,修長健美的身軀被鐵鏈環繞著無法動彈,像是被囚困住的雪狼,仰著脖頸不斷殘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