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刻一個‘奴’字吧(第3/5頁)

手上微微用力,修剪圓潤的指甲在他的脖頸處劃出一道紅痕,冷白的膚色下這痕跡便顯得越漸的明顯了。

被劃破的脖頸帶著細微的疼痛,奉時雪的眉眼依舊未曾有波瀾,穩立在原地,清冷的眼神凝視著她臉上帶著的惡生生的表情。

“你說,世上真的有天罰嗎?”她明媚地揚著眉眼,語氣帶著困惑繼而道:“如果真有,本殿忽然就想要看看,天罰究竟是何等模樣。”

她像極了肆意妄為,神佛不懼的狂人。

“見過烙印嗎?”褚月見彎著眼忽然轉變了語氣,嘴角帶著淺顯的梨渦,一身漸變粉白荷衣裙隨著風動而綻開著。

在昭陽能被烙印之人都是流放罪臣,但他不是罪臣,所有從未被烙印過,被烙下奴印是現如今昭陽人視為最大的恥辱。

她想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印記。

奉時雪的目光隨著她這句話而轉變,翻滾濃稠的情緒,似殺意卻又不太像。

忽地他動手握住了垂在在脖頸處的白皙手腕,眸子猶帶著難以馴服的野性,有昭然若知的狠意。

“非罪不留印。”聲音帶著一股啞意。

褚月見做足了惡毒的姿態,前面任她如何暗自欺負挑釁奉時雪,他都不為之所動,卻因為這句話而轉變的眼神。

那眼神猶如古井幽深,似一潭水卻又仿佛俯瞰眾生般高不可攀,藏著無盡的寒意。

褚月見見到此般眼神,頓時有些憂心了,愁容染上心間。

他看起來反應有些大啊,若是等下知道了自己要刻印的位置,會不會反應更加劇烈呀。

思此褚月見便愈漸憂慮了,萬一在掙紮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他怎麽辦?

“無罪又如何?本殿說是有罪便有。”褚月見瞥了一眼被握紅的手腕,輕慢地揚著眼,嘴角掛著惡笑,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來人,此人以下犯上,捆起來帶進地牢,本殿親自上刑。”

褚月見這次是有備而來的,身後跟著的都是武藝高強的侍衛,就是為了防止他反抗。

奉時雪目光含有殺意地掃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般的嘲意。

“哦,對啦。”褚月見眨著純凈的眼眸,那令他熟悉的笑意又露了出來。

接著他便看見著從那殷紅的唇中,緩緩吐出威脅的話:“你若是不想被印,那你妹妹可能就要代你受這份苦楚了。”

“哎,小姑娘留下了傷疤,以後該怎麽辦啊。”她狀似苦惱般地捂著額頭,眼中還含著輕慢。

褚月見戲弄般看著他欲要反抗,而擡起來的手垂了下去。

青銅色陳舊的鐐銬將他的雙手束縛著,然後再被一條緋紅的綢緞蒙住了眼,周遭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這是束手就擒的放任。

哪怕已然如此了,奉時雪還是不顯絲毫的落魄,不似犯人,反而似那被打壓即將要破敗的神像,依舊存著應有的神性。

褚月見凝望他唯留下的下頜線,克己孤傲,渾身都是硬骨頭。

她忽然就想要看,這樣的人褪去這一身的傲氣,折下他的克己,應該會比任何人都還要帶感吧。

然,小命要緊。褚月見帶著遺憾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

雖然現在看著他很好欺負的模樣,但以後狠起來時,可不是這般好欺負。

不沾染,不玷汙,這是褚月見現如今的保命口訣。

公主殿是有在底下修葺地牢。

那地牢是前朝留下來的,是為謹防宮變而保命作用,但現如今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長時間沒有用過的地牢,如今味道有些古怪,特別是在昏暗的燭火搖曳下,場景也顯得異常的淒厲恐怖森然。

空曠的地牢最中央,一身雪白透白的奉時雪雙目被紅綢遮住,雙手被鐵鏈吊起。

他腳腕上也被厚重的鐵鏈烤著,背後是一塊斑駁的木板,與這臟亂地牢格格不入。

一旁巨大的火盆燃燒著熊熊火焰,裏面不知放著的是何物,還會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由於雙眸被遮住了,所有嗅覺和聽覺便顯得格外的明顯了。

潮濕的氣息,帶著鐵銹的味道令人十分有作嘔欲。

奉時雪靠在斑斑的木板上,氣息冷漠看不見神情,淡薄的唇克己地抿著。

他被關在這裏已經有幾炷香的時間了,褚月見依舊還沒有來。

長時間的失明,還有周遭惡劣的氣息,讓奉時雪心中升起淡淡的悶感。

於此同時他好像嗅到了除銹鐵以外的味道,察覺到是什麽,使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們往裏面放了什麽?”忽然地牢外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女聲。

接著便是一群人跪下的聲音,這般的盛氣淩人,除了褚月見也沒有旁人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他在裏面卻感覺頭有些眩暈。

雖是如此,但奉時雪還是顯得的聽覺異常的清晰,好似聽見到褚月見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