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刻一個‘奴’字吧(第2/5頁)

所以褚月見揣著自己的弱小的心靈過來虛心請教,若是有閹割經驗的人,必定十分熟悉這一塊,不會讓人很疼,還會避免要害。

她想用一種特殊手法,就如同她待的那個時代,便有種類似的手法名喚刺青,用染著特殊藥物的針完成烙印。

但在這裏,褚月見也不知能不能達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

看來回去還得學習刺繡了,想到此處褚月見只覺得頭一陣眩暈。

褚月見將自己的想法說與老禦醫聽後,最後才頂著他震驚的表情,弱柳扶風般捂著頭離去。

殿下瘋了,還是他瘋了?老禦醫跪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痛,真的太痛了,她真的再也不會偷懶了。褚月見捂著自己的心口走出了禦醫屬。

雲無風而動,難得的晴空萬裏。

淩霄花纏繞在紅墻上從青瓦中透出了花枝,花朵迎風招搖著,分外的明媚荼蘼,略顯燥熱的空氣彌漫著清甜的香氣。

宮墻外鬧鬧嚷嚷的聲音漸漸從遠而至,顯得此處偏殿格外的孤冷清傲。

墻角蹲著雪白的身影,頭上戴著白玉色的簪子,烏黑的發披於身後,他微微低著頭眉眼風雪依舊。

若有人再次晃眼看去,便能瞧見似神像顯出的透明法相,那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清冷氣質。

奉時雪聞見了外間漸漸逼近的聲音,其中那道明媚的聲音最為吸引人注意,仿若林中鳥般脆生生的。

他沒有擡頭細聽,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握住木色的瓢卻是一頓,繼而垂下濃密的鴉羽,喉結克制地滾動一瞬,面色依舊寡淡地舀了一瓢水淋在墻角的花莖上。

汩汩水流落在泥土上瞬間被吸收了,化作了養分被淩霄花吸食著遍布所有的枝蔓,時常有灌溉所以它如今才能長得這般茂密。

“汪!”

原本懶洋洋躺在他身旁捉自己尾巴玩兒的松獅犬,好似嗅到了主人的氣味,不再與自己的尾巴作對了,翻身站起來哮叫著。

“嘭——”

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斑斕陳舊的門框搖搖欲墜地嗡鳴著。

奉時雪放下手中的瓢,身長玉立地站在滿墻的淩霄花藤下,一身飄逸長袍迎風而擺動。

身後的荼蘼之花襯托得他玉冠之貌,尤其是眉骨上的那顆紅痣,熠熠生輝。

松獅犬見到主人討好般地搖晃著尾巴上前,卻被無情地用腳撇開了。

“雪雪乖,一會兒再抱你。”褚月見垂頭安撫著分外熱情的松獅犬。

奉時雪神情冷淡地注視著門口的一群人,嘴角微微往下壓,周身皆是目下無塵的清冷。

褚月見安撫好之後掀眸,越過眾人第一眼便定格在他的臉上了,眼中閃過驚艷,心跳隨之而攀升。

這段時間她忙著學習著刺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奉時雪了,記憶還停留在上次他主動替自己挽發的場景。

一段時間沒有見,他氣色好似已經好得多了,至少沒有像之前那般莫名的臉色蒼白,好似隨時都要碰碎了般。

此刻面上的顏色很好看,可惜了,估計有得要變得蒼白起來了,褚月見心中憐憫地想著。

她記得好像有的人被人標記後,都會下意識認為自己屬於被賜予標記的人,不知道她給奉時雪刻下一個印記,他會不會有這樣的心理?

褚月見漫不經心地行至眾人的面前,漸變的粉白裙上自腰間掛垂著顆粒珍珠,似淺塘中盛開得最為嬌艷的粉荷。

“許久未見呀,小奴隸。”褚月見彎著明媚的月牙眼,嘴角蕩漾出淺顯的梨渦,顯得分外的無害。

奉時雪對於此稱呼,已經從最開始的厭惡轉變成了習慣,心中並未起多大的動蕩。

一意孤行的驕縱殿下根本不會賜予人應有的尊嚴,她想要的是所有人都陷入泥潭苦苦掙紮,然後卑微求她。

那日的記憶觸不及防地又闖入他的腦海,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當時她便是這樣的表情,無辜又帶著濃厚的惡意。

所有今日又是來者不善嗎?

奉時雪垂下眼睫,神情淡得似任何東西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耳邊響起珠子碰撞出來的悅耳音,還有清脆的女聲。

“你可知昭州府差點被垣國侵占,前往赴任的府主慘遭滅門。”三分散漫七分不甚在意的聲音出自她口。

奉時雪擡起沉色的墨眸和她對視著,寂靜如水,世上再無俗世能入他的眼。

新任昭州府主如何死的,恐怕沒有誰比褚氏更加明白其中原委吧,奉時雪嘴角微露諷意。

褚月見比他矮,所以只能仰頭盯著他的眼看。

看見這般淡的目光,忽然讓她有一種沖動,想要撕破他的情緒,所以她帶著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暴戾,擡起手。

褚月見施舍般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臉上帶著憐憫,眼神閃爍著興意正濃的惡意:“天下都說是因為褚氏推了祭師族,說這是天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