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不會,今天正好是假期。”

“謝謝你。”她掛上了電話。她在腦海裏,重演了一遍大火現場。長管應該被燒了吧……她保持冷靜就好。??

陸姩穿上淺紅錦緞的旗袍,站在鮮綠的樹下。

張均能轉過這條街,一眼望到了她。

美麗嬌弱,是她給男人的第一印象。但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還有另一個不一樣的她,生活在不知名的地方。

陸姩撥著被風吹亂的頭發:“張巡捕,今天又要麻煩你了。”

“客氣了。”張均能的眼裏熠熠生光,“陸小姐,我們聊了這麽久,算是朋友了吧。”

“承蒙張巡捕不嫌棄。”她把頭發別到耳後,“既然是朋友,我直接說了吧。張巡捕……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張均能失笑:“為什麽這麽問?田仲才是負責審問你的。”

“以前聊電話的時候,你說你很忙。現在卻有空陪我出來……”她點到為止。

“陸小姐想多了。最近解決了兩個案子,我很閑。”

“是嗎。”她咬了咬唇,“我以為張巡捕懷疑……我和呂巡捕的案子有關。”

“你是和案子有關。”張均能陳述說。

“啊?”她驚訝地瞪大雙眼,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你和呂巡捕在案發現場,你當然有關系。”

“嗯,我住在他的房子。”陸姩低下眼,話音模糊,像是含在嘴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沒有。”張均能仍然帶著淺笑,“你和呂巡捕的關系,不歸巡捕管。”

“謝謝你。”她向前走,“我對不起呂太太……”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呂愷把持得住,也就沒有迎娶姨太太的事了。

“張巡捕,你人真好。”她朝他羞怯一笑。

“對了,陸小姐是要租哪裏的房子?”

陸姩給他一份報紙。

上面登了幾個租房信息。

陸姩:“都去看看。剛剛出過事,我一個人,總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張均能:“我陪你去吧。”

累了一天,陸姩在一幢公寓租了個小房間。之後,兩人去了咖啡廳。

坐下了,張均能話不多,望著她的眼神比較深沉。

陸姩局促不安,主動地說:“張巡捕,你有什麽想問你就問吧,老是這樣盯著我,怪怪的。”

“既然陸小姐說起,我有一個問題。”張均能說,“你在電話裏說,你曾報警?”

“原來……你都聽見了。”她輕輕攪拌咖啡,睫毛長長,妝容淡若清水。該有的誘惑一樣沒落下。

“恕我冒昧。”他望著她似水的雙眸,“你說的這個案子是指?”

霎時,她眼眶裏閃爍起淚光,指節相互扣住:“我能不說嗎?”

他溫和地看她:“不想討回公道?”

“討不回來的。”她強忍淚水,“連呂巡捕都幫不了我。”

“這個案件是誰負責的?”

陸姩低下頭,不答。

張均能試探地問:“難道是呂巡捕?”

她欲言又止,好一會兒,輕輕點了頭。

“我明白了。”張均能喝了一口咖啡,苦得澀喉,“這樣一來,你的作案動機也具備了。”

“什麽?”她不解。

“呂巡捕沒有為你主持公道,你記恨他。”

陸姩一怔,繼而苦笑:“說來說去,張巡捕還是在懷疑我。”

“抱歉。”有各種關聯的巧合,令他懷疑。

她背脊一松:“我開始恨他,但他有苦衷,我又……愛上了他。女人一旦陷入愛情,恨就不重要了。”

“陸小姐,抱歉。我一天到晚都和犯人打交道,掉進思維陷阱了。”

“我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她擦了擦眼角,“我一定配合你們的調查。”

她知道,他懷疑她。

她也知道,他沒有證據。

有時看著他隱忍無奈的樣子,她在心裏暗自發笑。

均能,能奈她何。

陳展星給蒲弘煒偽造的身份,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照片上,男人長眉向上揚起,短胡須一半白,一半灰。

蒲弘煒喬裝成中年男人的模樣,準備離開上海。

他和黑衣男人說:“如果殺了一個普通人,我逍遙法外,萬事大吉。壞就壞在,那個死小子,眼睛鼻子和我們的一樣,他媽的卻是洋人的孩子?”

離開的路上,蒲弘煒念著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他到了香港,他又自由的。

還沒有到港口,黑衣男人說:“蒲先生,有巡捕!”

“竟然被認出來了?”下一刻,蒲弘煒醒悟過來,“他媽的,陳展星陰我!”

報紙上刊登了蒲弘煒殺人行兇,找人頂罪的惡行。

追捕過程中,他連人帶車翻下了山。巡捕搜尋兩天,找到了蒲弘煒的屍體。

陸姩把這一份報紙燒給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