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結尾新增】

◎“是我的愛人。”◎

門鈴和聲音貼合的那一瞬, 逢夏發去給巫宇的消息也得到答復,屏幕上泛起的那陣光影在這彌天的黑暗伸出引誘墜落的光, 像風暴來臨前最後一點春回綠野。

逢夏:

【他們要多少錢?】

巫宇發了幾個很為難的表情包, 字裏行間都是深意。

【這個數不是沖你來的。】

這個數不是沖著她來的,意思是她負擔不起他們的獅子大開口。

對方要的,是宋疏遲給的。

她打的字刪了又刪,心臟似猛地被人掐住, 她便像猝然被人丟在陸地上奪走所有也氧氣的魚, 喘息沉重薄弱的魚肚暴露在浮動的空氣裏。

巫宇像是沒等到她的回復很不安。

【夏啊, 你不要想那麽多,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現在成名的藝人, 再小一點的事情加點料都是道德淪喪,不是誰都是少爺那樣的事事完美。本來做這行這事情就不少, 數額的問題你千萬別有負擔。】

【少爺那邊我來說。】

對方很明顯就是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逢夏背後有人, 要的數額驚人, 完全不在逢夏承受的範圍之內。

在巫宇發完最後一條消息, 逢夏被手心掐出深刻的指甲印而疼痛得回神, 那點想法萌芽出嫩葉時,她親手掐點掉所有的生長跡象。

【不用給。】

【我來解決。】

巫宇很疑惑:【這你怎麽能解決?】

逢夏一字一字的打:

【要錢的是我爸。】

發完這條消息, 逢夏沒在看巫宇的消息,按滅那只煙,垂眸理了理自己剛才被弄得淩亂的頭發才去開門。

他等了有一會兒了 。

門開,外頭夾著潮濕的寒風的氣息席卷進來,逢夏還沒有任何反應時間, 驟然被拉入他的懷裏。

鋪天蓋地柔和幹凈的雪松香和鼠尾草的味道的將她包裹。

她冰涼的臉頰貼著他心臟的位置, 似乎是感受到她冷如冰塊的體溫, 寬松的毛呢大衣敞開,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屬於他的熱度傾覆,冬日發瑟入骨的風、陰冷的霧色、要落不落的雨季……好像什麽都被浪漫的春日調取締。

再不日夜糾纏著她難眠。

逢夏慢慢反應過來,手攥緊他的衣襟,像小貓似的蹭了蹭,確認真偽似的。

她不是愛哭的人,或者說是人生閱歷和過早被逼著成長所帶來的裨益,她在遇到多難的事情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因為哭是沒用的。

會哭的小孩有糖吃,是因為他有願意給他吃糖的大人。

逢夏從小什麽都沒有。

愛和被愛好像是她人生最大的奢望,連對她好的人都被利益一個個沖散。

她不愛多愁善感悲天憫人,堅定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越過凜冬步入最明媚而燥熱的盛夏,是她每年都畢竟的磨難和成長。

她不想屈膝,也學不會低頭。

在這操蛋的世界大刀闊斧地往前,她一直如此。

她早已做完決定,悶著聲:“不是讓你不要兩地跑嗎,怎麽過來了。”

宋疏遲輕揉著她的發梢,輕慢地笑著:

“想陪你過個年。”

“我三十走不了,只能今天來陪你。”他斂著眸看她,溫聲哄著小朋友的語調,“會不會生氣?”

逢夏被他這半但小心翼翼試探的語調逗笑了。

是她不想回江城,他特地南北兩座城的跑來陪她,卻在擔心會不會因為他不在她會生氣。

她重新彎起眼,“那不一定。”

逢夏從他懷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別人,下意識又往他身後躲了一步。

這浩浩蕩蕩的陣仗,難怪她剛才以為他是在跟人應酬。

宋疏遲介紹為首的是他的私人助理,她之前見過,手上準備的食盒是特地從省會帶過來的,他猜到她不會吃什麽年夜飯。

讓她今晚選,明天還會有人送過來。

逢夏小聲嘟囔了一句她明晚不會吃得下飯。

宋疏遲沒聽清:“嗯?”

“沒什麽。”逢夏看著人出去,偏頭,“他們不一起留下來嗎?”

宋疏遲笑了笑,聲音帶著點啞,問:

“夏夏,你想和誰一起過年?”

“……嗷。”她鈍鈍應了聲,又問,“你來這麽過來沒事嗎?”

“嗯。”宋疏遲問,“你呢?”

被他沉暗視線打量過來,逢夏眼尾勾起,彎成燦燦的新月:

“我能有什麽事。”

她徑直迎上他的目光,沒點絲毫躲閃。

剛才在門外的時候沒看清,還以為是她冰如雪窟的體溫造成的錯覺,以為他身上熱度就該是如此,進屋後才發現他異常泛紅的眼尾,好似灼著一團跳躍的小火苗。

逢夏微蹙著眉,手背貼上他的額頭,強烈騰燒的熱度好像半溫滾著的開水,她體溫冰,他渡過來的熱度完全能將她熱化。

放上去還不到幾秒,冷白的手腕拉下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餐桌的位置坐好,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