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好黏人。”◎
年尾的最後一個雨夜, 海面的斜線蕩漾出圈層交疊的漣漪,暗流潮湧, 偶爾蕭瑟淩冽的寒風裹挾, 搖墜著木漁船的白帆鼓鼓作響。
好似什麽都能沉溺消亡在這沸騰的夜晚。
纏繞在一起的也不止是的雨滴和海,是雨夜裏困住她的距離,像亂作一團拆解不開的毛線團。
逢夏的臉頰紅的要命,那瞬間的軟化和他絲毫不亂的衣襟形成灼目的對比, 他的眼總是沉暗而清明, 語調不疾不徐, 甚至好像不能從在那雙眼裏捕捉到一點波瀾, 溫柔到像在哄人。
清冷, 又矜貴的。
眄過來的那眼,她心跳驀然的空拍, 羞赧和褻瀆感在這瞬間疊到頂峰。
理性的束縛和本能在腦海裏極端的氤氳,額角和掌心都冒出細密而潮濕的汗珠, 那種像爬行動物吐信警示危險的感覺揮之不去, 不上不下的徘徊, 靠著要崩潰的底線縈紆。
她氣息也變得細聲細氣, 抵向他目光的那刻明顯無聲。
須臾。
耳際落下一道清而潤和的聲響,溫聲一遍遍地引/誘著要她說“喜歡你”, 極具耐心地:
“寶貝,要我做什麽?”
沒有喝醉,說這種逾矩調情的話,她繃緊天鵝頸線條都慢慢染上桃色,唇抿緊。
反應滯空, 空蕩和失落在一瞬間壓迫而來。
他卻像什麽都不知, 溫柔的低笑起來, 慢慢地:
“寶貝不說嗎?”
她眼睫被氤氳出的水霧濡濕,糯著如他願。
勁忽的用力,在罅隙之間急風驟雨,她求生似的手在他手臂上抓出幾道深淺不一的紅痕。
他安撫似的吻著她的唇,在她意識徹底彌散掉之前,很清晰、很清晰地聽到一句他略帶浪蕩又玩味的話,發啞地落在耳側。
“寶貝怎麽回事兒啊?”
“……”
結束完逢夏一點力氣沒有,剛才那點余韻連她最後的理性都被他親手剝離開,頭腦發昏地問:
“你……繼續?”
宋疏遲輕懶地彎了彎眼,睨她:
“你這有?”
“……”
這個場景下問的只能是T。
她沒事在獨居家裏有那玩意兒才奇怪。
室內那盞昏黃的月色暈上他黑色褲子上被洇濕的地方,逢夏紅著耳朵,湊過去吻了下他的唇,學著他那點逗弄調。
“看來不太行了,怎麽辦?”
話音落下的一瞬,男人的眼侵略又玩味地掃過她,語調輕輕:
“我看你是真不怕死。”
她輕笑著,跟沒力氣的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一步也不想走,也很嫌棄陪著大少爺睡沙發,這會聲音軟得能酥到人骨子裏。
“哥哥抱我進去,好困。”
宋疏遲抱她跟拎只貓似的,逢夏在余光瞄到,他起身的時候甚至抱她只用了單手,臉色上沒有半點波瀾,穩穩當當的。
她現在是真的困,手不安分地在他懷裏摸著,緊實而硬的肌肉觸感分明,光明正大吃完豆腐,很渣女的一指:
“衣櫃裏有你的衣服。”
“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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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第二天是被熱醒的,她怕冷,房子裝了地暖,起床的時候腰被人緊緊的摟著,她慢吞吞地睜開眼。
男人分明的下頜線,漂亮濃墨似的五官躍然於眼前。
他還在睡,禁錮著她的力道纏得緊,她整個人都被按在他的懷裏,臉頰貼著他胸膛的位置,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還是早上。
雨後天晴,灑落下第一道金燦燦的丁達爾效應。
昨晚的畫面急速在腦海裏倒帶,她耳朵倏地就熱起來了,才記起來昨晚被弄到只穿著裙子就睡著了。
她連他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逢夏目光掃過他穿的那件衣服,她偶爾去他家過夜就會直接換上他的衣服走,他品味好,衣帽間裏少年感的衣服不少,穿在她身上也不會險些出不倫不類來,反倒會有幾分隨性拽姐的穿搭風格。
她發現他到中城,反倒是不會穿得太板正。
她想試圖扯開他拉著的手,動作剛剛拉開,身邊的人便又用了一分力道圈緊,他下頜抵著她的頸窩,聲音發悶:
“……去哪兒?“
逢夏掙紮了下沒能出來,拍了下他的手,“工作。”
她習慣性起床後刷賬號後台的消息。
她說完以為宋疏遲便會松開,人反倒黏得更緊了點,腿穿進她的腿間,嚴絲合縫地糅合。
“去吧。”
“……你抱成這樣讓我去哪兒?”逢夏好笑著,推他,“少爺,你真的……你和731真的很像。”
看著威風凜凜生人勿進的大型犬,到私底下莫名粘人得緊。
她發現他醉酒和剛醒的時候,真的是很神奇的狗狗形態。
聽到這話,宋疏遲睜開了眼,沒多大反應,理所當然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