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升官

鄉試前後正好是中秋節, 美食城又順勢賣了一波月餅和鄉試限定糕餅,定價比之前縣試時略貴一星兒,銷量很不錯。

越往上考的學子手頭越寬裕,因為真心窮的都跟最初的孟暉一樣, 一早就被各項開銷壓死了, 榨幹骨頭都擠不出二兩銀子, 根本出不了門、下不來場。

鄉試限定款吉祥糕餅也才幾文錢一枚,那些人嘴上說著不在意, 可心裏簡直要在意死了, 都口是心非來買。

一買就買一整套。

萬一就是沒買的那個花樣靈驗呢?

銀子沒有嫌多的,美食城一群人見買賣好, 簡直都賺瘋了, 有幾個幹脆熬了兩宿沒睡覺, 就頂著倆大黑眼圈蹲櫃台後面包月餅。

那財迷的勁兒著實令師雁行甘拜下風。

從縣試到鄉試,全國統一時間各自出題。

八月初九正式第一場, 師雁行提前兩天隨大流去城外拜了文曲星君像,哪怕知道可能沒什麽作用, 也還是心甘情願掏銀子買了幾個心想事成的符。

從師父到下頭一溜兒仨師兄,外加自己資助的今年下場的孟暉, 都有份。

師門四人就有仨不在身邊,裴遠山應該也不愛湊這個熱鬧, 就沒送出去。

唯一一個能接到的就是孟暉了, 但師雁行沒送。

畢竟對外裝陌生人,而且孟暉已經有了家室,男女有別, 身上突然多出陌生東西來, 他妻子肯定會發現, 不必要的誤會還是別扯了。

就算是資助人,也得注意分寸感。

師雁行其實不大信這個,但當身邊在乎的人身處其間時,竟忽然明白了一句老話:

盡人事,聽天命。

科舉這種事外人幫不上忙,但難免著急,所以考生們盡人事,外面的人聽天命,好歹也是出了一份力。

什麽都不做反而坐立難安。

師雁行認認真真學著別人的樣子跪下拜了幾拜,又燒了香,許願。

據說文曲星君不光管考試,還管做官,挺對症的。

先求大家平安順遂,若能得償所願,就再好不過了。

二月初,商會那邊去京師的人就回來了,一並帶過來的還有宋雲鷺和田頃的書信,以及一大兜子各色話本、雜記等。

而最令師雁行驚喜的,莫過於一份京城商業布局圖,手繪的。

甚至還有一大本子京城流行的菜式和基本口味、用料。

師雁行盯著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這可真是無價之寶呀!

又看書信。

宋雲鷺跟師雁行未曾會面,人也老實拘束,字裏行間明顯放不大開,但諄諄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師雁行看罷,不由感慨非常:

師門總算有個看著靠譜的啦!

這位大師兄看著就很穩重嘛!

相反的,田頃的書信就很放飛自我,通篇嘻嘻哈哈,又說什麽“小師妹不必擔心送來的年貨會壞掉,我幫大師兄吃”雲雲。

師雁行:“……”

謝謝你啊!

不過有田頃這個土豪在,倒不必擔心宋雲鷺吃不上飯了。

而有宋雲鷺在,也不用擔心田頃功課掉隊,甚至還能取取經什麽的。

師兄弟互補,挺好。

八月初九早上,師雁行忽然想去貢院門口看看,於是簡單安排了店裏就去了。

昨兒考生們已經悉數入場,今天整條街都靜悄悄的,只有把守士兵們的衣襟和墻根兒底下豎著的大旗在空氣中獵獵作響。

一聲號子過後,師雁行竟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知柴擒虎那邊……怎麽樣了。

實際上,柴有度柴老爺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就是覺得老家的秀才們跟外面的人也沒什麽分別,挺生分的,一點兒不熱情。

虧離家時老頭子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呢,說什麽江東父老最好客不過……簡直無稽之談!

尤其前幾日曾在茶館聊過的那幾位,老遠見了竟面露驚恐,恨不得避如蛇蠍,又拉著別人竊竊私語。

然後被拉住的人再擡頭看柴擒虎時,竟也油然生出淡淡的排斥和敵意。

柴擒虎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嘟囔道:“莫不是有腦疾?”

都什麽毛病?

隨從笑嘻嘻道:“大約是少爺您盛名在外,他們視您為勁敵,難免有些不睦。”

柴擒虎摸著下巴沉吟片刻,點頭,“言之有理!”

師父和小師妹他們都說我才學不錯嘛!

隨從笑得更歡了。

自家少爺別的都另當別論,唯獨一點,就是想得開。

初八入場,初九開始,第一場考四書和作詩,初十早上離場。

八月晝夜溫差已經有些大了,早晚微涼,白日卻熱,再加上緊張,又吃不好睡不著,不少文弱書生都有點頂不住。

柴擒虎自幼習武,後面又拉起人來走鏢,荒郊野嶺露宿都是常事。在他看來,號房雖窄小,但外面有人值守,風吹不著雨淋不到,該知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