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3頁)

但是下一秒,明明她擋住了對方的進攻,胸口卻遭受了重擊。

銀白的發絲散落開,繡著“畏”字代紋的羽織暈染出片片鮮紅。

低下頭看著胸口的白色狐尾,奴良陸一咳出一大口鮮血,清楚奴良組歷史的她立刻明白了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

她是被爺爺殺死過一次的京都妖怪首領——羽衣狐,她能不斷轉生,附身在幼童上,時機成熟便會奪走此人的身體。

先前見到的應該確確實實是沒有惡意的人類,所以就連父親也被她偷襲得手,而現在的,是奪舍成功的羽衣狐。

四百年前她就曾奪走爺爺的肝臟,轉生後的她只會更強。

奴良陸一忍著痛苦斬斷了狐尾,打算帶著生死不知的父親趕緊溜走。

京都妖怪首領,絕對不是現在年幼的她能對付的妖怪。

“你還有余力?”一刀揮散了奴良陸一的殘影,羽衣狐想到了當初那個用同樣把戲殺了她的滑頭鬼,心中的殺意更是如野草般生長。

因為奴良陸一要帶著父親,根本跑不遠,很快被羽衣狐追上。

這一次貫穿她的不是狐尾,而是羽衣狐手中的利刃。

一心復仇的羽衣狐並不急著殺死她,而是拿起能吞噬妖怪力量的“魔王的小槌”,輕輕旋轉著刀刃在她的肩膀上研磨,用痛苦的折磨報復滑頭鬼一家。

被釘在神社石磚上的奴良陸一身上僅存的畏都被這把魔刀不斷吞噬,肩膀處的鉆心疼痛讓她的眼前一片朦朧,也不知道是不爭氣地覆上了一層水霧,還是因為供血不足而導致視線模糊。

但即使如此,奴良陸一還是咬著牙,顫抖著伸出手去夠那一片黑綠橫條的衣角,盡可能施展著自己的治愈能力。

那是父親最後的一線生機,她說什麽也不能放棄。

羽衣狐的身後出現了一名背著白鷹的怪老頭。

他碩大的猩紅眼珠轉了轉,恭敬地建議道:“羽衣狐大人,另一個小的我們沒找到,請您還是速戰速決。”

“現在還不是直接與奴良組對上的最佳時機。”

羽衣狐的一條尾巴直接刺入奴良陸一的大腦。

當尾巴收回的時候,伴著噗呲的血肉穿刺聲,頭上被開了一個洞的奴良陸一眼瞳中滴入了一滴尚且溫熱的血。

血色在逐漸渙散的死寂眼瞳中暈染開,吞噬著倒映著的天際的湛藍。

確定對方死透以後,她緩緩抽出了浸染奴良組兩代血液的刀,踏著滿地鮮血與山吹花花瓣離開了這裏。

與此同時,等著未婚妻到來的五條悟閑來無事地扯了扯手中櫻粉色的圍巾。

為了防止陸一的手工作業進步太大,一天速學掌握織圍巾技巧的五條悟甚至還刻意織錯了幾處地方。

這樣的生日禮物,肯定很合她心意。

至於圍巾上用藍線歪歪扭扭繡著的“5”,那就是十項全能未婚夫留下的專屬標志與彩蛋了,她肯定會更驚喜。

如此盤算著的五條悟仰起頭,廊外春日爛漫,正是櫻花開得最為繁盛的時候。

“陸一這家夥遲到了吧。”微微嘟囔了一句,五條悟剛想去拿些他準備給陸一的生日蛋糕吃,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叮當叮當”聲。

是什麽金屬制品落在地板的聲音。

五條悟本以為是什麽螺絲釘或者其他沒用的東西,但是能看清360度的六眼輕易戳破了他的幻想。

躺在地上的是他耳朵的常客。

原本好端端的耳夾已經碎成了幾段,而上面鑲嵌的寶石原本還被陸一那個沒品味的家夥誇贊過,而現如今,那塊寶石已經化為了齏粉。

金色的太陽落在了天空的西邊。

正當五條家的長老聚在一起,為了自己一脈的勢力耍著明槍暗箭時,從不會主動找他們的六眼神子第一次拉開了他們的門。

不,準確的來說是,用咒力直接將這扇門炸得稀碎。

這種完全沒考慮屋內安全的做法直接觸犯到了一眾五條家長老。

但是當看向那個背對陽光的背影時,他們立即失去了詰問的勇氣。

那雙六眼中分明亮得驚人,卻能把所有與他對視的人都拉下不可後悔的地府深淵。

那裏盛著他們從未見過的混沌與冰冷,好像架在他們脖子上的死神刀刃,那骨髓裏滲出的殺意,是門外燦爛春光也無法驅散的陰寒。

他逆光而來,木屐踩在地板上,卻好似踏著他們的屍體般壓抑:

“喂,還想晚點進棺材的話,就告訴我。”

“陸一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