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好好好,來啦!”奴良陸一跟著沖到了前頭,與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家的弟弟並肩往前走。
但走了幾步,奴良陸一就發現了不對勁。
轉過頭,就看到跟在他們身後的奴良鯉伴不知去了哪裏。
“爸爸不會和爺爺一樣又溜進別人家裏了吧?”奴良陸生啃著手中的棒棒糖,皺巴著一張臉合理地起了懷疑。
奴良陸一覺得很有可能,眼睛略微飄忽了下,隨後牽著弟弟的手:“那我們去把爸爸找回來。”
“好!”
沿著街道,回到開滿山吹花的神社前,奴良陸一和奴良陸生的表情都不由發生了變化。
“你,是誰?”相比陷入沉默的奴良陸一,心思澄澈的奴良陸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詢問站在父親身邊的黑色長發姐姐。
這個陌生的姐姐長得很好看,注視著他的目光也滿是溫柔,有點點像自己的親姐姐。只是她身上的國中校服他沒看見過,這張臉也沒見過……
“陸生,這是另一位姐姐。”奴良鯉伴頓了頓,側過身為自己的孩子介紹這位與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十二三歲女孩。
奴良鯉伴清楚地知道前妻曾為自己誕下孩子這件事純屬子虛烏有,當初聽到那個消息也只當是哪個妖怪組織聽聞了他感情經歷,打算耍陰招。
山吹乙女的靈魂早已應該安息的。
可是,當真正聽到眼前比陸一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子喊著“父親”的時候,他的心理防線還是轟然倒塌。
若是乙女與他真的有孩子的話,一定是這樣子的吧?
“陸一,帶著陸生在旁邊玩一會吧。”奴良鯉伴拿出了些許零錢,“稍微等一下爸爸行麽?”
自從冒出流言後,就大致清楚山吹乙女相貌的奴良陸一已經猜到了什麽,注視著父親堅定的眼睛,知道改變不了父親決定的她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好。”
那個女孩子是普通人類,不存在威脅。
父親答應過她的,會著眼於現在,她信任父親。
父親是最強,就算那些宵小想要設置陷阱,父親也不會中招。
更何況,現在父親的心情很復雜。
他和那個女孩子應該有話要說,而她並不方便在場。
時間一點點流逝,春風掀起一層層金黃的花瓣。
即使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會有事,但心頭綁著的重石一點點加碼,無端蔓延開來的無名預感讓奴良陸一沒有帶著奴良陸生走得很遠。
也正是如此,奴良陸一和奴良陸生都聽到那位姐姐絕望極致的悲愴慘叫。
父親在,絕對不會讓她發出這樣的聲音。
除非……
才堪堪跨入十一歲的奴良陸一明明因害怕父親出事而產生了窒息感,心臟仿佛被什麽緊緊攥住,鉆心疼。眼睛難以定焦,腿腳發軟,連腳下的土地都無法踩穩。
即使如此,她還是拼盡全力控制自己蹲下身,緊緊攥住沒有自保之力的弟弟的手,強裝鎮定地告知弟弟:
“陸生,好像出了什麽事,姐姐去看一眼,鴉天狗的子女應該在附近,陸生你去找他們,這是重要的任務,陸生你一定可以的對吧?”
尚且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奴良陸生重重點了點頭,裝出小大人的模樣,在奴良陸一的目光下朝著一個方向跑遠。
奴良陸一攥緊了手中的木刀,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奔去。
現在去搬救兵絕對來不及了,她這麽說不過是想讓奴良陸生可以離開危險的地方。
而她有治愈能力,是奴良組未來的三代目,她必須去。
即使已經聰慧得預感到了什麽,但當真正注視著那個倒在血泊的身影,奴良陸一金色的瞳孔還是猛地一縮。
風將些許漂亮的山吹花瓣送到鮮紅上,更加鮮艷的紅色很快浸染上金黃,逐漸拖著柔軟的花瓣沉淪在猩紅中。
更多的金黃花瓣落在黑綠和服上,恍如一場華麗的花葬。
而先前發出慘叫的水手服女生舉著一柄布滿缺口與裂痕的長刀,鮮血順著細長的刀身匯聚在刀尖,在地面墜落,畫出一朵朵紅梅。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她轉過臉。
她的臉上毫無端莊溫柔,只有漠然的冰冷,看清是她後,她嘴角彎起些許弧度,滿是涼薄的嘲諷。
陰暗而美麗,好似地獄開出的花。
奴良陸一的腦中轟然作響。
她想不明白,先前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怎麽會突然變成充斥著畏的大妖怪。
來不及思考敵人是誰,她立刻用畏隱去身形,沖向父親身邊。
父親的畏雖然在消散,但是還沒完全消失。
還有最後一口氣。
只要她施展治愈能力,那一定還來得及,一切肯定都還來得及。
但是她剛趕到父親身邊,她所構成的畏就被對方的畏撕裂。
一手攬住父親的脖頸施展治愈能力,另一只手則是舉起木刀攔住了朝著她脖頸砍下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