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火葬場二合一)(第2/4頁)

頹玉眼眸都沒怎麽動,輕聲“呵”了一聲:“我與她朝夕相伴,我自然是知曉。”說著頹玉眸微微擡起:“但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一旁的楊三恭敬送上一個箱子。

頹玉挑眉,打開,又輕笑著關上。

“這件事情對公子如此重要啊,這可是滿滿一箱的黃金。”像是沒什麽意味地,頹玉笑著說道:“買幾個人的命都夠了。”

殷予懷搖頭:“在下沒有威脅的意思,只是所詢問的事情,對在下至關重要。今日無論能夠尋到答案,這箱子都是你的。”

頹玉手放在箱子之上,輕輕搖動了手中的扇子。沉默半響之後,輕聲說道:“三個月前,梁鸝曾經離開過幽州,去處我並不知。”

殷予懷心一怔,有些失態地問道:“是三個月前嗎?還是...一年前。”

殷予懷楞楞看著頹玉,手中的茶杯下一刻仿佛要裂開。

頹玉望向殷予懷焦急的眸,輕輕搖了搖頭:“討好恩客,是我們這行最基本的東西。我常年靠梁鸝過活,因為她,不用去接待別的客人,如何會不清楚她的行蹤呢。梁鸝這一年大多時間都在幽州,三個月前不知去了何處,整整一個月沒來見我,但是一個月前回來之後,便又隔三差五來迎春亭了。雖然不知道公子為何要問她的行蹤,但是可能要讓公子失望了。”

殷予懷失魂落魄地離開迎春亭,今日罕見地,天邊有了些光。

但是殷予懷只覺得冷得可怕。

他輕輕地咳嗽起來,那兩雙眼在他心中一次又一次重疊,最後緩緩地又變成兩雙眼。

到底...是他奢望了嗎?

梁鸝不是鸝鸝...

不是。

如若鸝鸝知道有一瞬間他曾經將別人認成了她,一定...一定會更生他的氣了吧。他已經做了這麽多讓鸝鸝厭惡的事情,現在又多了一件。

殷予懷顫抖著身子,在喧鬧的大街之中,行屍走肉般混入人群。

他輕垂著眉眼,在大街之上怔了很久。

便也沒看見,迎春亭二樓的窗微微被推開。

頹玉有氣無力地踢著地上的箱子,輕聲嘀咕道:“他出手倒是大方。”

青鸞輕聲一哼:“頹玉,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言盡於此,紅鸚快回來了。”

聞言,頹玉腳不自覺狠狠地踢了下箱子,腳陡然有些疼,委屈對著一旁彎眸飲茶的梁鸝說道:“小姐,管管青鸞,她整日便是欺負我。”

梁鸝輕輕眨眨眼,輕笑著望向了地上那箱黃金,又擡起眸看向了頹玉的臉:“頹玉,下不為例。”

頹玉摸了摸鼻子,他不就是說的誇張些了嗎。

梁鸝閉上眸,青鸞懂事地去給她放松額頭:“小姐,紅纓快回來了。信中說,有關冷宮那位嬤嬤的事情,那邊查到了一點消息。汴京那邊不比幽州,所查到的東西牽涉到了十幾年前的大案,如今暫時查不下去了。所以她在信中請示小姐,說想要先回幽州。”

梁鸝輕輕地點頭:“知道了。”隨後頓了一會,輕輕說道:“冷宮那位嬤嬤,叫青嬤嬤,和青鸞是一個青呢。”

青鸞和頹玉都怔了一瞬,隨後,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待到青鸞去關窗的時候,梁鸝緩緩地擡起眼。

她眼眸中很靜,輕輕地喝完了杯中涼透的茶水。

是直到很久之後,她才想起來,原來,她連青嬤嬤的名字都不知曉。

即便紅纓查了許久,還是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查不到。

梁鸝便知道,當初的事情,可能是她“冤枉”殷予愉了。

事情可能沒有她曾經所想的那麽簡單,可能只是與宋映葭有關,與殷予愉無關。

宋映葭只是借了殷予愉這樣一個借口,看似追究著她和青嬤嬤二人,實則,宋映葭從始至終的目標,都只有青嬤嬤一人。

那把滴著血的刀,又浮現在梁鸝面前,她輕顫著眼眸,緩緩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不是那個冷宮的小丫鬟霜鸝,她是幽州王之女梁鸝。

梁鸝才沒有那麽無用。

她會一點點查出背後緣由,為青嬤嬤報仇的。

但是不是現在...

如若牽涉到十幾年前的大案,事情便比她想的復雜多了。

她的勢力大多在幽州,汴京那邊,暫時她動不得宋映葭。

畢竟,那是世家和皇權共同籠罩下的寵妃。

*

殷予懷混沌之後,歸於沉默。

白雪在近日的暖光下,早已經全化成了水。

殷予懷向著那顆枯敗的桃樹走去,靜靜地坐在了桃樹的身旁,輕輕地撫摸著它有些腐爛的枝幹。

他垂著頭,輕聲呢喃道。

“鸝鸝,這幾日,我碰到了一個同你很像的人。其實一開始,我覺得她和你一點都不像,雖然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我覺得不像。直到後來,我畫出了她的眼睛。真的,和鸝鸝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