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蛇纏(10)

郝宿和範情之間雖然什麽話都沒說開,但一問一答間,已經表明了一切。

小公子沒有問題了,抱著人站在那裏,分明是富貴逼人的模樣,卻透出了一股格外的乖氣。

郝宿單手貼在了範情的脖子上,替他降了降溫。對方卻借著這個機會,把臉都伏在了他的頸窩處。

還帶著點小小的理直氣壯道:“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所以抱你一下。”

“嗯,公子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郝宿溫溫柔柔,範情擁著他連呼吸都急促了些,灼熱的溫度在他的頸脖邊蔓延著。

郝宿晚上的時候身體是冰涼的,現在還帶著點正常人類的溫度,不過仍舊讓範情很舒服。

他大概是還有一點點的害羞,畢竟是在白天,因此最後也沒有抱著郝宿太長時間。

但在跟郝宿分開以後,範情的手還是在披風內牽了牽對方。

對此他給出的理由是:“路有些不平。”

講這句話的時候,小公子的臉要多平靜就有多平靜,眼睛也直直地看向前方,可身體內的變化更多了。烈火洶湧,哪怕是還沒有靠近,也都能被灼到。

郝宿沒有再去逗人,他就著範情的力將對方牽穩了一點。兩人之間的披風始終沒有除開,不是手碰著手,但隔著一層布料,心思卻仿佛更加湧動了。

“快入冬了,那些蛇需要休息,等開春的時候再讓它們給公子表演。”

兩人沒有再去蛇園,現在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有小廝精心照顧著,蛇園裏的那些蛇也不會有事。

郝宿帶著範情在府內慢慢走著,若不仔細看的話,也只以為兩人比尋常時候更親近些,並不能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然而余綿和範仲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更是看到了範情唇角一直沒有消失的笑意。

“吩咐下去,讓下面人不要亂嚼舌頭根。”

範仲站在樹後,沒有走出去,跟管家交代完畢,便帶著余綿一起離開了。兩人今天也準備去寺廟上香,範仲想,或許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去還願了。

郝宿沒有帶範情走太長時間,差不多了後,就送對方回了院子,關系上的轉變讓範情在對待郝宿的時候跟平時有了差別。

拎著提神醒腦藥回來的福壽恰好看到了兩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差別。

只是福壽畢竟還是太過老實,就算看到郝宿牽著範情,也沒有多想,兩人之間還隔了一層披風。

他甚至在心裏稱贊了一聲郝宿君子做派,哪怕同為男子,也知道有所避諱。

“展大夫不是說我的藥可以停了嗎?福壽,你拿的是什麽?”

範情現在吃的都是藥膳,因此看到福壽手上拿著的那些藥材包有些疑惑。

“回公子,這些不是給您吃的,是小的讓展大夫給我自己開的藥。”

福壽有點不好意思說明這是用來給自己提神的,他表情扭捏,範情還以為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也就沒有多問。

福壽回話的時候,正巧走到了院門口,郝宿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公子,有台階。”

說話的同時,手輕輕捏了捏對方。

郝宿捏的是範情的手指尖,那點力經由神經地輸送,席卷了全身。範情耳朵發紅地看了眼郝宿,他覺得對方剛才捏的是他整個人。

要不然,為什麽他現在變得頭重腳輕了起來。

小公子偷偷摸摸的,也回捏了郝宿一下。不過他看起來更像是一直愛懶的小狗,翻開肚皮跑過來特意往主人的手上蹭著。

仿佛在告訴對方,多來碰碰我。

等進了院子後,範情再是不舍,也還是松開了郝宿。

“一會兒你有別的事要做嗎?”

“沒有。”郝宿在範府最大的任務就是馴蛇,現在蛇進入休息期,他也就沒什麽事情了。

範情是知道這件事的,他就是有意在問郝宿,因此聽到了對方的回答,他的唇角又抿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那你留在這裏陪我念書吧,我一個人無聊。”

說著,便交代了福壽一句,讓其他人沒事不要來打擾他們。

其實兩人平時也是這樣的流程,郝宿要麽在蛇園,要麽就在範情的院子。

但今天不同,哪怕是同樣的事情,範情也還是想要再問一問郝宿。他不是在以範府小公子的身份問郝宿,而是以跟郝宿最親密的關系來問對方。

福壽自然不懂主子的心思,他出去的時候還有些疑惑,小公子不是知道郝先生等會沒什麽事嗎?怎麽還要再特意問上一句?

想不通,福壽幹脆就去了廚房,讓裏面的人將他的藥提前熬一熬,省得晚上的時候忘記了。

郝宿這一待就是一天的功夫,兩人在院裏也沒做什麽有失分寸的事。

就是小公子偶爾會喊喊郝宿的名字,然後跟對方就同一首詩發表些不同的見解。說得累了,範情便會趴在桌上什麽都不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郝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