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蛇纏(9)

範情低頭看自己的時間有點長,脆弱的頸脖因著這樣的動作顯得更為修長。他的後頸上也有一兩星吻痕,不過比較靠下,若不是低著頭的緣故,也不一定會露出來。

郝宿就靠在一旁,正面對著範情。就算是現在,對方那裏也都沒有消除下去,範情似乎是想伸手碰碰,手指伶仃地探出去,卻遲遲不敢落下,反而在空中又攥成了一團。

單薄的寢衣也都被弄得有點難看,只需低下頭,就能一目了然。

這對範情來說很陌生,懂事以來,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出現過多少次。

太不堪了,哪裏就能……能這樣呢?

可是好難受,他還是有點疼。小公子垂眸看了半晌,眼淚都看出來了,最終還是遲疑地將手落了落。

只是在即將碰到自己之前,範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先在屋內各處看了一眼。鏡子裏還是能照出他脖子上的痕跡,醒目至極。

沒發現任何異樣,範情將自己的腿往桌子底下又塞過去了一點,然後閉了閉眼。

他的上半身挺得直直的,臉上卻在手碰到自己的時候,猝然如一朵開放的玫瑰。

範情幾乎是抖著嗓子哼了一聲,甜膩的味道一瞬間就在空氣中擴散開來了。

他被自己這麽一下激哭了。

範情什麽都沒做,那種渾身痙.攣的感覺讓他在下一刻就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好怪,還有……好難受。這種難受是跟他以往發病的時候一樣的感覺,會讓他不舒服,讓他想要變成煙花爆/炸開來。

郝宿……

小公子無意識地在想著郝宿,想著對方昨天晚上說的話,還有他做的事情。

他吻著他,磨碾著他的皮.膚,他的蛇尾圈著他,緊著他。

情情。

郝宿夜間的聲音令範情驟然伏在了桌上,脊線在睡衣下繃得厲害。每多想郝宿一點,他就會更難受一點。

不經意間動了動腿,更是讓他喘出了怪異的腔調。

他的鬢角都被自己弄得染上了潮意,肩膀緊縮著,周身湧現出一種瀕臨絕境的脆弱。

是孤高墜落的糜爛,清冷破碎的墮欲。

世間無數的美麗堆疊,也不如眼前的萬分之一。

郝宿的手掌撫在了範情纖細的後頸上,絲絲涼意蔓延而出,在緊要關頭幫了範情一把。

那被無形隔膜擋住的感覺一齊迸發著,令小公子在恍惚間明白了什麽。但他暫時沒有什麽力氣去深想,失.控持續不斷,即使是坐在那裏,都快要就此癱.軟。

“郝宿……”

他哭著喊出了郝宿的名字,羞.恥感讓範情好半天都沒有動過一下,如同一尊被精心雕刻出來的雕像。

聖潔的漂亮上充滿了俗世的欲.念,完完全全的。

郝宿蛇信吐出,捕捉到了範情的每一縷味道。

蛇喜腥味而厭惡芳香氣味①,第一次,對於常年生病的人來說已經非常好了。

嘶嘶的聲音引起了空氣不明顯的震顫,這種震顫又會傳遞到範情身上。但太過細微了,甚至還與範情本身的感覺重合著。

乍然的傾瀉已經令他自顧不暇,哪裏還能額外分辨什麽。

寢衣倒是不再難看,不過卻不能穿了,範情覺得自己的腿都黏.膩得難受。

他記得福壽平時有在房裏備下多余的衣服,於是等到呼吸順暢了一點後,他才顫顫地站了起來。

腿在發軟,差點不小心跌倒。郝宿手掌輕擡,將人托扶著,才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

明明房內只有範情一個人,但小公子還是像做賊一樣,拿了衣服後又回到了被子裏,然後在裏面拱起一團,臉都憋紅了才將寢衣換下。

期間不小心碰到自己,被子裏的動靜便是一頓,好半天才又繼續。

等出來之後,範情將臟了的衣服團成一團,準備等會讓福壽隨便拿到什麽地方扔了。

他這會兒不疼了,就是坐下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平時範情壓根不會注意到這裏,現在卻是哪哪都不得勁。

好像平白添了一個累贅之物,還是一個極為危險的累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作。

“都怪你。”

他自己跟自己生氣,悶聲說話的時候還能聽到一點鼻音,耳尖也是一紅。緊接著他拿過了鏡子,再次往脖子上看了一眼——紅痕依舊,顏色未減。

範情一直都知道高人給他的批語,不過他並不相信這些東西。可現在仔細一想,似乎他的身體的確是在郝宿入府後有了轉機,而且每次跟郝宿在一起的時候,就算他的身體會發熱,也不會有任何難受。

相反,那些灼燙還會演變為另一種層面上的舒適,讓他著迷。

所以,夜間的那些事是真的嗎?

範情沒有因為郝宿可能是蛇而覺得害怕,他只是因著這個念頭,再次精神戰栗了起來。

連同手背上也浮現出了一些極為淡的粉色,半截攏在了衣袖裏,惹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