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她說的不是這個,她是說,心情上的,不是那事上的——

罷了。

那種事上,睢晝居然說自己能忍得住,也是很稀奇。

鶴知知不由想象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似乎確實沒錯,不管是在月鳴殿裏中了迷香的那一回,還是後來真正的第一回 ,都是她強制著睢晝的。

鶴知知臉紅紅了。

總之,睢晝暗夜裏搬回了金鈴殿。

突然就沒了人陪著,鶴知知惆悵了好一陣子。

但是很快鶴知知發現,她晚上多出了好多時間,也不用再擔心每天腰酸,也不用大熱天還捂著脖頸子,頓時又體會到了不少的好處。再說兩人間隔其實也並不遙遠,白天也能找機會見見,還能每天通書信,鶴知知的惆悵便很快消失殆盡。

她一門心思地想著,要怎麽跟母後重新介紹睢晝的身份,但想了好幾日,也沒有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

恰逢這天,陶樂然差人送進信來。

原來是她快要出嫁了,正式出嫁前在家過最後一個生辰,戶部尚書心裏極舍不得,便依著陶樂然的性子,辦一個最大的生辰宴。

宴上還要邀請所有親朋好友一同來參加,一同看戲、賞花、撲蝶、對詩詞,做盡一切閨中時同好友常做的事。

一聽便會很熱鬧。

因著陶樂然同公主是最親的姐妹,宮中前不久才發生了可怕的動亂,皇後娘娘又是剛回宮不久,陶樂然便體貼地給公主送了兩份請帖,邀請公主也皇後娘娘一起同來,好一起熱鬧熱鬧,快些忘卻那些不高興的往事。

皇後欣然應允。

鶴知知那日認認真真打扮了一番,抹上以前同陶樂然常常換著用的最喜歡的口脂,去赴好友的這一場盛會。

本來還帶著滿腔的柔軟思緒,結果一進門,就被震了震。

滿院子的青年才俊,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簡直比那花園裏待賞的花還要多。

鶴知知震驚過後,調侃身邊來迎她的陶樂然道:“你可是馬上就要過門的大小姐,還放不下外面的繁華,你那郎君不會吃味嗎?”

陶樂然搖搖頭,一臉鬼精鬼靈地道:“知知,這可都是為你準備的。我是嫁人了,你也得快點出嫁,以後才好一起辦宴會,出去玩,否則多不方便!”

啊?

她心中亂成一團,母後從後面慢悠悠走上來,正好聽到這一句,竟點頭贊同道:“不錯,樂然想得很周到。知知,你多挑挑。”

鶴知知整個人都麻了。

不要說得這麽理所當然啊,她不是已經說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嗎。

又有另外幾個相熟的姑娘看見了皇後娘娘,忙跑過來簇擁著。

鶴知知被一左一右地攬著手臂,半帶半推地走進門去,拐過廊角時打眼一望,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睢晝甚至也在其中,正遠離喧囂站在戶部尚書身邊,與戶部尚書聊著什麽,品同一壺茶。

好不容易在戲台下坐穩,鶴知知連忙湊到母後身邊,小聲地說話。

“母後,我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

皇後雙眼饒有興致地看著戲台上,應道:“嗯?告訴我什麽。”

“我,我已經有心儀之人,正是睢晝。”鶴知知扭捏道。

皇後掃了她一眼,輕笑道:“嗯,那又如何。”

什、什麽如何。鶴知知傻眼,“那母後怎麽還叫我去挑別的男子。”

皇後臉上笑意漾著,似是在笑話鶴知知年紀輕,見識淺:“你現在是覺得他好,可又哪裏知道其余男子的好處,若是見識廣些,說不定能找到更喜歡的呢。”

鶴知知無言以對了一陣,小聲喃喃道,不會有更喜歡的啦。

皇後只權當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戲台上開唱了,底下的人也陸陸續續坐齊。

皇後和鶴知知的座位特意安排在了稍遠的第二層,既能欣賞到戲台的全貌,又能把前面坐著的人都盡收眼底。

大約是知道皇後和公主坐在身後,所有人都坐得筆直,一個個雙手都放在膝頭,恨不得坐姿比在學堂時還認真。

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了正前方,鶴知知眼神不由得跟過去。

在所有同樣挺著脊背的身影中,睢晝的氣度還是顯得那麽特殊,他行走間仿佛帶著清風,袖中挽著明月,那份華姿,是任何人都無可比擬的。

兩人中間只隔著一張擺著點心的茶桌,伸手就能碰觸到。

鶴知知把兩只手悄悄攥在袖子裏克制住,眼巴巴地看著睢晝清雋的背影。

“那個,是文侍郎?”皇後忽然輕輕開口。

鶴知知不得不靠近跟著看過去,“哪個?”

還沒看清人,皇後便搖搖頭。

“罷了,他父親一身市儈氣,想必門風也高潔不到哪裏去。不必看了。”

這就真的挑起來了嗎。

而且,這種事原來還要看父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