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殿下和國師雖然已經如膠似漆,但是卻從沒有公開給外人知曉。
或許是因為身份限制,也或許是因為之前有過太多的齟齬和矛盾,一時之間不知從何承認。
無論如何,福安偷偷地擦了一把汗,他是不敢先把這個簍子給捅破的。
鶴知知也不敢捅破。
母後回宮之後,鶴知知樂得整個人都快飄起來。
有母後罩著的感覺就是這麽好。
飄了一整天,當鶴知知回到寢殿裏,對上等待著她、也要來同她道喜的睢晝時,鶴知知整個人忽然一凜。
不對,睢晝怎麽辦。
她雖然已經同母後坦誠過,睢晝便是自己的心愛之人,但是她與睢晝如今關系突飛猛進,這還是從未跟母後提起的。
她不僅已經以未嫁之身同男子暗通款曲,這個男子更是聖潔無垢的前國師。
如此離經叛道之事,她怎麽敢直接跟母後吐露啊!
不行不行,此事得從長計議。
至少,也得按照尋常人家的步調一步步來。
先相知相識,再相依相偎,然後才能拉拉小手什麽的。
咳,總之以睢晝如今的身份,是不能侍寢的。
那她現在要把睢晝放到哪裏去啊!
鶴知知抱著頭,看著眼前笑意吟吟、一臉溫柔良善的睢晝,心裏一陣疼痛。
他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
鶴知知難得有了虧心的感覺,被睢晝握住手,拉到桌邊坐下。
兩人各坐一個繡墩,睢晝見了就習慣性地伸手要來抱鶴知知,將人抱到懷裏去坐在腿上。
鶴知知下意識地連忙伸手推拒,迎面對上睢晝疑惑的目光,鶴知知揉了揉鼻尖,找著借口說:“熱,嘿嘿,坐在一起太熱。”
睢晝聽了,又慢慢松開眉毛,展顏一笑,點點頭給她倒了杯涼茶。
“殿下請用。”
現在有時候睢晝還是會叫她殿下,只不過這時候叫起來,就不大有敬畏之意了,反而像是一種故意的調笑。
鶴知知臉紅紅地端過茶杯,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同睢晝說接下來的話。
你搬出去吧。
嗯,暫時先分開住。
這段時間不要見面了。
怎麽她覺得無論說哪一句都會又惹得睢晝生氣啊!
鶴知知悄悄地擡眼,可憐兮兮地看了看睢晝如今溫順賢良的模樣。
心中深深地覺得,還是這樣好。睢晝變身的樣子,實在太刺激了。
她可不敢再隨隨便便惹到他。
鶴知知連灌三杯涼茶,才沉痛地放下茶杯。
正襟危坐地面向睢晝,說道:“母後,回宮了。”
睢晝點點頭,又笑著祝了一回:“娘娘萬福,恭喜殿下。”
鶴知知看著他這樣,真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臉,卻又不得不忍住。
糾結地說:“可是你我之間的事,我還沒有告訴母後知曉。她若是現在看到我們已經如此親密,只怕她會要生氣。”
睢晝面色一僵,眼底浮上絲絲縷縷的脆弱。
“娘娘,會不喜我麽。”
“不不,我一定不會讓母後對你有偏見。”鶴知知怕他亂想,趕緊信誓旦旦地保證,“只不過,若想要在她那兒光明正大,我們還需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鶴知知小心翼翼問道:“你,你願意配合我吧?”
聽著這些話,睢晝露出了進退兩難的神色,顯然是不甘心,但又別無他法,只能抿緊唇,點了點頭。
鶴知知大松一口氣。
“那就好。如今的第一步,便是你要從金露殿悄無聲息地搬出去,一定不能被別人察覺。”
叛亂平復之後,為了方便辦事,鶴知知又從金鈴殿搬回了更近的金露殿,兩人在這兒住了也有好一陣子了。
金露殿都是鶴知知的心腹,又在福安的打理下井井有條,無論兩人做了什麽,都絕不會傳出去讓人知曉,秘密得像個鐵桶一般。
但是睢晝在這裏也添置了不少東西,金露殿如今已然也是睢晝的第二個寢殿了,要毫無痕跡地離開,豈能是易事。
睢晝越聽臉色越是沉黑,整張臉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高興,悶聲不吭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
鶴知知見他如此,心裏不禁軟了軟。
抓住他的手安撫道:“唉,還不是為了討好母後,在母後面前得裝得乖一些,否則我又怎麽會想跟你分開哪怕一天。”
聽見這話,睢晝臉色明亮了些,鋒銳的五官也柔和幾分,回握住她道:“沒關系,為了長久的以後,又豈需計較眼前的朝朝暮暮。”
這倒是讓鶴知知有些難以認同了,這每一天每一夜,都是她極珍惜的,怎麽就成了簡簡單單的朝朝暮暮四個字呢。
鶴知知奇道:“你答應得還挺快的。難道我們要分開,你能忍得住嗎。”
睢晝目光堅毅道:“若是為了不讓娘娘生氣,我從第一回 就會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