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抓住了。真的抓住了。

花費了那麽多時日,她和睢晝共同的仇人,今天終於塵埃落定。

鶴知知按住輕輕發抖的手掌,提步走出掩防,走到譚明嘉面前。

譚明嘉已經被提前卸掉了下頜、手腕雙腿也被捆起,防止他自裁。

看見鶴知知,譚明嘉大約自知氣數已盡,臉上顯出了灰敗的神色來。

譚明嘉是再沒有飛天遁地之能了。

鶴知知胸膛裏懸得老高的心終於緩緩落下,深吸一口氣,轉頭找睢晝的身影。

睢晝跟身旁的侍衛交代幾句,也朝她看來。

“睢晝,你看他……”鶴知知笑逐顏開,剛說完這幾個字,眼瞳忽的放大。

一支利箭從後方飛來,穿透睢晝的右側胸口,力道將他整個人紮在地上。

鶴知知四肢百骸瞬間麻木,下意識朝睢晝跑過去。

她和睢晝之間隔著蔓蔓青草,血液迅速攀延著草地漫開。

“拿下逆賊!”

鶴知知愕然擡頭,雲哲君騎馬從遠處而來,手中搖著雲家大旗。

睢晝爬著跪坐起來,用另一只手摁住傷口附近勉強止血,仰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鶴知知。

鶴知知心尖猛地一顫。

“不是我……”

舅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對睢晝動手,舅舅果然是那個背後的人,而她是什麽時候泄露了行跡?

這一出螳螂黃雀的戲碼,難道睢晝覺得是她設計的。

但此時哪裏來得及解釋。

她跑過去護住睢晝,單手抱住睢晝的肩膀將他按在懷中,解下自己的公主令牌,穩穩豎在雲哲君面前。

“雲將軍聽令!”鶴知知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語氣卻鏗鏘,“不得再進一步,違者死。”

“殿下!”雲哲君不得不勒馬,看著鶴知知,滿臉焦急,“你怎能……你被逆賊蒙騙了,殿下。”

鶴知知咬緊牙關,睢晝因疼痛而無規律的呼吸打在她頸邊,讓她的心口也跟著疼痛,避開他的傷口把他抱得更緊,怒喝道:“走開!十七,去叫盧太醫。”

她如同一條護著巢穴的雌龍,不肯離開半步。

雲哲君面露無奈,掙紮再三,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從袋中拿出一支卷筒。

筒中是聖旨。

母後?

鶴知知手心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雲哲君大聲念道:“羈押睢晝,令公主即刻返宮。”

鶴知知拿著令牌的手緩緩垂了下去。

單膝跪在地上,垂首澀然道:“……元柔領旨。”

她不敢去看睢晝的表情,因為她自己對自己也滿是失望。

雲哲君站起身,他旁邊的將士走過來要碰睢晝。

鶴知知又喊了一聲“十七”,暗衛飛身過來揮劍將人斥退。

“先幫國師處理傷口,扶上馬車。”鶴知知瞳中燃著熊熊怒火,“即刻回宮,我要親自去跟母後問清楚。”

因公主有令,羈押睢晝的馬車一刻也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除了雲哲君帶來的看守之人,在馬車內侍候睢晝的都是鶴知知的親信,不會叫睢晝吃苦。

但也只能做到如此。睢晝重傷,罪名未脫之前不得讓太醫醫治,暗衛替睢晝砍斷箭矢兩頭,再用鎮痛止腐壞的藥暫時穩著。

鶴知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臉色蒼白,整日昏睡。

若不是怕馬車過於顛簸影響睢晝的傷勢,鶴知知恨不得讓車夫將馬趕得飛起來。

一路上,鶴知知全程沒有跟雲哲君說過一句話。

從母後的聖旨出現的那一刻,鶴知知便已經知道了。

不是她不小心向舅舅泄露了行蹤,而是從一開始,母後便懷疑她了。

母後故意放任她和睢晝來到了北郡,然後在今天將睢晝和譚明嘉一網打盡。

為什麽?

鶴知知痛苦地閉上眼,不願去猜測。

她只要親耳聽母後說。

因日夜兼程,不過十日便抵達了宮城。

進宮之後,睢晝按旨被押入囚牢,哪怕鶴知知身為公主,也無權阻止。

鶴知知死死掐著掌心,直奔中宸宮。

中宸宮中還有中書侍郎在,太監要來攔鶴知知,被鶴知知一把揮開:“出去。”

她站到母後面前,周身氣息森冷。

鶴知知素來有時乖巧溫順,要麽頑劣擅長闖禍,還從未有過這麽冰冷的時候。

皇後眯眼打量著她。

中書侍郎見狀,也識眼色,咽下沒有稟報完的事情,默默退了出去。

所有宮女盡皆退下,中宸宮只剩皇後與公主,門扉緊閉。

皇後慢慢拾階而下,幽幽看著鶴知知。

“多日不見,你倒有幾分驕縱公主的脾氣了。”

鶴知知壓著呼吸。

“母後,為何下旨追捕睢晝。”

“你們離開東洲不久,我收到了一份確鑿的證據。足以證明,睢晝是譚明嘉的同謀,是反賊。”

“不可能!譚明嘉是睢晝抓到的,他為何會是譚明嘉的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