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5頁)

皇帝卻有些憂慮她夜夢的毛病。面對她的調侃也不懼,淡淡道:“瑟瑟如今睡得不好,還是少做些體力活為宜。”

她卻對皇帝的設想不以為然,金光寺頂多也只能給皇後念幾回佛經,點些供奉的燈燭,但其余能做的怕也有限,只是不忍掃聖上的興致,調戲他道:“要是真有用,回來教我吃郎君十回也使得。”

……

隨國公府接到聖旨之後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楊文遠原本想要不要帶自己的長子過去,後來想想也就作罷,但與雲氏商議如何教導懷懿安分聽話,又很嘆息了一番。

“聖人願意看顧五郎,對家中只有好處,但是五郎也太小了些,叫他成為娘娘在宮中助力,恐怕還要再等十數年,”楊文遠嘆道:“娘娘偶爾也有些小孩子脾性,這就算了,這還未婚,聖人便想帶著娘娘一道出現在人前,這成什麽話!”

楊家將這些事情看得太要緊,但雲氏作為女子卻有些不以為然,笑盈盈道:“聖人如今年富力強,便是六十七十難道活不過去,只要瑟瑟在宮中過得好,這些都是無妨的,娘娘是活給自己的,又不活在外人口中,總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能得多少利好,只怕才要吃苦。”

皇帝寵愛妻子,這對楊家不也沒什麽壞處,何況君王宗室裏要是之前守禮嚴苛倒也罷了,可之前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多了去的,見怪不怪,頂多道一句天家的開放罷了。

楊文遠遭她勸解,也有一點顏色緩和:“娘娘好是好,但宗室待人,總有幾分嚴苛,我擔心她的名聲不好。”

皇後在宮中得寵,他也就在雲氏這裏多住了許多回,晚間等到楊懷懿放學,耐著性子做慈父,同他細細囑咐了一回。

楊懷懿聽了卻很高興,“耶耶,那我是不是就能瞧見長公主了?”

“那是自然,”楊文遠臉色卻不佳:“聖人還特地叫你與長公主同行,是不是你說與娘娘,非得要纏上去?”

從進了一回宮,他這個兒子光是在他面前就說了好幾回朝陽長公主的事情,還隨著母親往朝陽長公主府上走了兩回,本來他覺得這頂多是小孩子愛美,愛湊熱鬧,而長公主生得確實有幾分太後娘娘當年的美貌,但宮裏下旨之後,他卻以為不妥。

宗室與皇後的母族走動親近,聖上樂見其成,雖說伯禱這個年紀跟隨在殿下身側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難保五郎能在長公主面前一直不做出些什麽淘氣的事情。

“我與阿姐只見過一回,怎麽會和阿姐說這種話,”

楊懷懿完全沒有想過,撓撓頭,除了姐弟的心靈相通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他想了又想,摸著因為練武而有些便黑的臉頰,這些時日他已經不如同窗白皙,實在可惜:“阿爺,這幾日我能在堂裏練武麽,我保證不再打碎你的寶貝瓶子。”

楊文遠本來已經漸漸遺忘,現在心卻絲絲縷縷地又疼起來了,他捂著心口,想打他卻又沒個現成的理由,咬牙切齒道:“堂堂大丈夫,豈有愛惜容色者!”

“可母親說耶耶年輕時也曾偶有抹粉,喜愛皎皎……”

話未及說完,頸後挨了一掌,楊文遠面色難堪,“你給我閉嘴,以後白日裏只準讀書,天黑後到外面去練武!”

……

九月十九日,天子與宗室幸金光寺。

秋日仍殘留了些炎熱,山寺卻不容車行,聖上本欲步行,然而怕楊徽音太熱,仍舊以步輦代行。

車駕緩緩,楊徽音也頭一回戴上天子後妃常見的黑紗帷帽,端莊安靜得像是一尊雕像,供臣民瞻仰,她有些擔心懷懿這孩子熱起來要鬧,路上悄悄遣人問過,得知沒有倒也安心。

朝陽長公主從來都是快快活活,皇帝因她是女郎,倒也不會安排差事與她,指望能孝敬陪伴,做上皇太後的開心果就足夠,這一回出來卻隨了一個小孩子,總是新奇。

他不算重,於是她攬他同坐,誇贊他乖:“好孩子,你和你姐姐真的像,就是英氣了一點。”

楊家的人平日裏穿著不會過分講究,但是因為隨駕,隨國公府特地又做了一身秋日的衣裳給五公子。

人靠衣裳馬靠鞍,楊懷懿穿了這樣的衣服,也神氣起來,只是頭一回離滿身香奢的長公主這樣近,他有些拘謹地撫摸長公主衣袖:“殿下要是穿胡服也顯得精神,當然現在也漂亮得像是天仙。”

“你倒會說話,叫我姐姐就好了,娘娘是我皇嫂,一家人也不必太拘謹,”她莞爾,側身卻瞧見一直隨行在後面的宇文冕,道了一聲:“阿冕,去拿一點水來。”

宇文冕一向是對長公主言聽計從,甚至如婢仆,聽她要水喝,將懷中水囊拿來,道:“殿下請用。”

但他跟上來的時候,卻瞥了一眼長公主懷中的小郎君,甚至是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