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頁)
誰知,後方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動作。
裴渡愣了愣,驀然擡頭。
桑洱一本正經地說:“新年不要碰這些利器。”
裴渡無言一陣,道:“姐姐,你也太迷信了。”
桑洱很幹脆地承認了,笑道:“你就當我迷信吧。”
裴渡悻悻然,將劍放了回去:“你不讓我擦劍,那我幹什麽?”
桑洱道:“我們可以聊天。不想聊天的話,發呆也是可以的。”
“聊天?行啊,聊什麽都可以嗎?”裴渡仿佛來了興致:“姐姐,我問你,你為什麽會離開秦府?”
桑洱靜了靜,才言簡意賅地說:“我和家裏人的關系不太好,所以就搬出來了。”
這說法,和裴渡查到的差不多,具體是怎麽個關系不好法,卻沒有人知道,裴渡一哂,知道是問不出什麽了,便說:“那不如你給我講講,還有什麽地方要迷信吧。”
“我聽過一個說法。子時一過,大年初一,我們說的第一句話,一定要是‘新年快樂’,還得笑著,那就意味著你一整年都能有好運氣,能過得幸福。”
裴渡眉毛一豎,不信道:“你從哪裏聽來的說法,騙小孩的吧。”
“真的。”桑洱今晚心情好,喝了點酒,喉嚨至臉頰,都有點幹熱的感覺,慢慢地,就不說話了。
時間緩緩走到了子時。
外面的大雪還沒停。瀘曲城中遙遠的地方,響起了零星的爆竹聲。
裴渡擡起頭,看見貴妃椅上的謝持風,似乎在朦朧間聽見了響聲,動了動身子,但睡得太沉,並沒有醒來。
這時,裴渡的左肩,忽然沉了一下。
大概是屋中太暖和、太安靜了,桑洱不知不覺也跟著睡著了,毫不設防地靠著一個想殺她的人。
酒氣和火爐的熱意,讓她白皙的臉頰蒸騰起了粉嫩的色澤。嘴唇紅潤,略微發幹,籲出的氣息都染著桂花酒的甜香。
她倚得不是特別穩,不一會兒,頭就輕輕地晃了晃,眼看著就要滑下來了。裴渡伸出右手去擋住,想讓她推回原位。
本來是用掌心去接的,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裴渡神差鬼使地曲起了手指。
她的頭滑下來,那張柔軟的唇便擦過了他的指節。像是主動低頭,印了一個吻在他手上。麻酥酥的,令人心神搖曳。
“……”裴渡的喉結輕輕一滾,將她的頭慢慢推了回去,收回手,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被她親過的手指。
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想到了她方才的小迷信提示,又止住了。
最後,裴渡別開了頭,低聲說了句:“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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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就這樣過去了。睡到半夜,桑洱才醒過來,趕緊叫醒了貴妃椅上的謝持風,讓他也回房休息。
這一覺,桑洱就睡到了正月初一的中午。還和平日反了過來,是被裴渡敲門叫醒的。
平常再怎麽疏遠秦躍,新年的第一天,根據原文,桑洱還是得回去秦府,和他一起吃頓新年飯。這是董邵離還活著的時候就有的習慣。
回去吃飯,自然不能帶著裴渡和謝持風。桑洱換了一身新衣服,在傍晚時,讓忠叔送了她過去。沒有特意帶仆從,獨自進了秦府。
秦府的內部構造,花草樹木,桑洱都熟記於心。仆人與外姓門生,也都是從前的老面孔,見了她,都會眉開眼笑地喊句“小姐”。
桑洱來到這裏,理應等同於回了自己家。但闊別三年多,陌生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林管事親自迎了上來:“小姐,晚膳還沒有備好,不如您先去暖閣休息一下吧。”
“好啊。”桑洱應了一聲,走進花園,看到前方的假山石後,站著一個身披華服、模樣嬌柔的年輕女子,後方還有幾個侍女。
那是秦躍的夫人。
桑洱搜尋了一下秦桑梔的記憶,得知這位夫人姓杜,全名好像叫杜惜筠。
當年,秦桑梔大鬧婚禮,弄得兩邊的人都很難堪。杜惜筠是婚禮的主角,站在場上看了全程。雖然這事兒後來被壓下去了,沒有外傳,但杜惜筠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也一定會疑惑小姑子為什麽要來破壞她的婚事。
幾年了,她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打聽不到。
女人,總是很敏感的。
得知秦躍和秦桑梔當年有過一段情,擱誰身上,心裏肯定都不會舒服。
桑洱:“怪不得她背後那幾個侍女一直在瞪我。”
系統:“……”
大鬧婚禮、愛秦躍愛到發狂的秦桑梔已經不在了。經過那麽多事兒,桑洱的臉皮已經磨礪得越來越厚。大過年的,秉承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對方”的原則,桑洱主動打破沉默,不卑不亢地打了聲招呼:“嫂嫂,新年好。”
這一句“嫂嫂”喊出口,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難。
杜惜筠露出了一絲驚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