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頁)

甚至,因為對謝大公子沒那個意思,秦桑梔連對方的弟弟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即使謝持風報上名來,她也不會察覺到這是自己的前小叔子。可以說是很無情了。

謝持風的拳頭緊了緊,額頭燒得滾燙,思緒不清,卻仍執著地問道:“那麽,為什麽……”

“你就當我看你合眼緣吧。”

謝持風睫毛輕顫,仿佛有點擡不起頭來,啞聲道:“但是,我,我真的偷吃了包子。”

“我已經付過錢了,包子是我請你吃的。”

“……”

桑洱本想摸摸他的頭,但覺得謝持風會抵觸,最後,這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笑了笑,說:“我買的包子,我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你要是不好意思讓我請客的話,以後就禮尚往來,請我吃一頓更好的吧。”

謝持風怔怔地望著她,心底那沉甸甸的愧疚與自我厭棄所攏成的陰雲,仿佛都被一只溫柔的手,四兩撥千斤地揮散了。

桑洱說完,伸出手。謝持風感覺到腳踝一緊,被她抓住了。

如同被人捏住後頸的貓,謝持風驀地一僵,下意識就想縮回腿。

不過,這一次,桑洱沒有放手了,看著他說:“你的腳掌有傷,鞋子已經被血黏死在皮肉上了,不盡早弄下來,只會越來越糟糕。待會兒可能會有點疼,我盡量輕一點吧。”

謝持風這才明白,那盆飄著草藥的熱水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時,方才離開了的忠叔去而復返,抱著一個木頭藥箱回來了。恰好聽見桑洱說的最後一句話,忠叔也走近看了一眼,滿臉的慘不忍睹,嘆氣道:“這年紀小小的,弄成這樣,也太遭罪了。”

桑洱把木盆放在地上,示意謝持風挪出來一點,坐在床沿。隨後,她親自蹲了下來,握住了他的腳踝,緩慢將之沉進了水盆裏。

傷口浸了水,本該很疼,但得益於水中的藥方,刺痛得到了緩解。片晌後,水中飄起了一絲暗色的血絲。可惜,時間太久的血痂,已經無法通過熱水來溶解了。

桑洱默默算著時間,等得差不多了,手穩而堅定地揭下了他的鞋子。

刹那間,難以根除的劇痛傳來,謝持風疼得冷汗驟然湧出,眼前微暗:“嗚……”

鞋子一脫離了他的腳,那盆臟了的水,就被端開了。在雙眼昏花間,似乎有人在為他清理、上藥、包紮,動作輕柔而一氣呵成。

清清涼涼的草藥糊在了傷口上,撫平了痛感。

隨後就是更換衣服。

俗話說,人臉皮的厚薄是天生的。如果坐在床上的是十二三歲時的裴渡,桑洱並不會回避。但她很清楚謝持風的臉皮有多薄,長大後被她調戲幾句也會生氣,何況是現在。所以,桑洱喊了個人來看著謝持風擦身、換衣服,她則拉過忠叔,一起出去了。

掩上了房門後,桑洱抱著手臂,和忠叔大致說了一下她撿到謝持風的過程,並就讓忠叔去查一下那個老板說的偷錢是怎麽回事。

聽完來龍去脈,忠叔也有些義憤填膺,點頭應道:“好的,小姐,老奴立刻遣人去查。”

桑洱道:“盡快。”

這件事要解決,其實有很多辦法。

桑洱固然可以用權勢去威逼那個彪形大漢,讓他閉嘴,不再把矛頭指向謝持風。甚至,還可以砸錢,平息爭端。

但那都不是真正地還了謝持風清白。反而更像是因為心虛,自知理虧,才會急著去捂別人的嘴。

反正,桑洱現在多的是時間、金錢和精力,她見不得謝持風背黑鍋。

再說了,原文裏可沒有誣賴偷錢這一出。查明真相,也算是在還原劇情吧。

裴渡被她指使去了跑腿。回來時,不僅提著兩大袋紙包的草藥,還拎著一籃子新買的水果。

可當桑洱聞訊而來時,裴渡兩手已經空了,正吊兒郎當地坐在花園的秋千上,咬了一口柿子,嘴唇和虎牙都沾了亮晶晶的橙紅果肉。兩條長腿舒展向前,有一下沒一下地踩著地,讓秋千小幅度地前後搖著。

桑洱看了一圈四周,疑惑道:“藥呢?”

裴渡隨意地說:“沒了。路上摔了一跤,全掉進河裏了。”

桑洱“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便露出了擔心的神色,上前一步,緊張地打量他的全身:“那你沒有摔傷吧?”

“跟你開玩笑的。人家說什麽你都信,傻嗎?”裴渡嗤笑了一句,但內心還是頗為受落她這緊張兮兮的表現。扔掉小柿子,裴渡擦了擦手,終於說了實話:“早就被人拿去廚房煎了。”

被他騙了,桑洱也不惱,脾氣很好地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你的身手這麽好,怎麽會摔跤。”

惡作劇和偶爾出格的玩笑,都像一拳打進了棉花裏。裴渡略感無趣,哼了一聲,又道:“那小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