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頁)

謝持風防備又嫌惡,退了一步。但接下來,他就看到桑洱從她腰帶裏,抽出了一條——裁縫用的軟尺。

謝持風:“……?”

“沒、沒錯,自從那天扯壞了你衣領的兩顆紐扣,我就一直很愧疚。所以,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的衣服尺寸,賠一件新的給你!”桑洱結巴了一下,雙手繃了繃軟尺,以霸道的表情掩飾著心虛:“我想要的,就一定要量到手。你逃不掉的,要麽就把你的衣服給我,要麽你親自來給我量!”

謝持風:“…………”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他的眼角,好像抽動了一下。

說完了燙嘴的台詞,桑洱悄悄松了口氣。因為劇情演到這裏就該結束了。

作者是不會讓炮灰占到男主的便宜的。在原文裏,原主放完狠話,準備辣手摧花之際,會恰好聽見樹後傳來巡邏弟子的腳步聲。畢竟是犯了宵禁,深夜闖入,又還沒得手,原主怕萬一鬧到了宗主面前,以後會被嚴防死守,再也接近不了謝持風,做賊心虛,就拿著他的衣服跑了。

腳步聲應該快出現了。桑洱做好了隨時遁逃的準備。

孰料,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草叢傳來了悉索響聲,一只體型極小、像是貂的動物,冷不丁地從暗處飛速竄出,如一道雪白的閃電,沖向了她的腳底。

“臥槽,什麽東西!”

被猝不及防地一嚇,桑洱跳起,閃到了一旁,踩到了石頭上一灘水。沒穩住,直直地摔進了玄機泉裏,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泉寒水澈,深倒是不深,但從微溫的水面一頭紮入寒冷的池底,那溫度驟降的滋味才是最折磨人的。

氣泡咕嚕咕嚕地冒出,桑洱的手胡亂揮動,混亂裏抓住了一個東西穩住自己,鉆出了水面,喘息了好幾下,牙關直顫:“這水怎麽會……這麽冷!”

再定睛一看,她抓來穩住自己的東西,原來是謝持風的手臂。

方才彼此還是岸上岸下的距離,眼下已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謝持風緊緊抿著唇,仿佛深受其辱,將手抽了回去,後退了好幾步。

桑洱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緊貼在劇烈起伏的胸骨上。眼梢、面頰,全凝滿了水珠,如同鋪了一層洗練後的月色。

由於距離拉近,謝持很快就看見了她脖子上那一塊塊奇怪的紅痕。

雖然未經人事,但他不是無知的小孩子,知道那些痕跡代表著什麽。

桑洱第一次見面就想和他雙修。光憑這一點,他就看出,她在那方面不是矜持收斂的人。

但沒想到,才回來短短半天,這人就已經不甘寂寞地……

謝持風的心中驟添嫌惡,避如蛇蠍似的,又退了一步。

那廂,桑洱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脖子上的痕跡坑了一把,還在倒吸著冷氣,不斷搓著手臂,心裏有幾百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知道這個池子冷,但沒想到會冷得這麽離譜,再站下去,腳板底都要結冰了。

謝持風居然能在裏面泡那麽久,這是什麽體質?

禍不單行的是,這個時候,原文的劇情開始走動了。

外頭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一個略微驚慌的年輕聲音響起:“謝師兄,你在裏面嗎?不好意思,我們巡邏時,一個弟子的靈寵沒拴好,剛才闖進去了。那小東西的性子很野,我們馬上就進來帶它走。”

說著,幾個人影已走到了木棉樹之後,彼此之間,已沒有密閉的圍墻阻隔了。若是出聲阻攔,惹他們望過來,反而會更快看見池子裏的桑洱。

怎麽辦?

那一刹,謝持風閃過了很多念頭。

在當今的修仙界,雖說風氣頗為開放,但孤男寡女泡在同一個池子裏,還是一件說不清的事。

萬一被人看到,他和桑洱的關系,就再也扯不幹凈了。

桑洱本就千方百計地想得到他,若這一幕被別人撞見,便正好能在別人眼中坐實他們的“曖昧”,她大概會樂見其成的。

電光火石間,謝持風已經做好了萬一她大叫,就打暈她的準備。一擡頭,桑洱卻破開水,緊張地朝他撲來:“我來不及爬上岸了,下水躲躲,你擋住我啊!”

說完,不等謝持風同意,桑洱就捏住鼻子,一口氣蹲進了冰冷的水裏。

轉頭,幾個弟子已走到了屏風之後。

隔著霧,少年們看不清泉中人的身體,只能看到謝持風的頭頸。

那只白色的貂,就蹲在泉邊的一塊石頭上。其主人連忙跑過去,將這只不聽話的靈寵塞回了袖子裏。帶頭巡邏的少年關切道:“謝師兄,它沒有抓傷你吧?”

“沒有。”謝持風瞥了一眼水波下那捏著鼻子憋氣的少女,語氣維持著平穩:“你們出去吧。”

眾人知道他喜靜,不喜歡別人打擾,便應了聲是,依次退去。

等周圍安靜下來,憋了半天的桑洱才從水底站起,一抹臉,氣若遊絲道:“這泉真不是人待的,還沒憋死就先凍死了。”